待小武走後,平安看晚餐時間還早,就去了前院。
國子監臘月初一開始放長假,至明年元宵節後才開始上課,整整一個半月的假,陳盛跟三強住在一起,陳軒白日也過來,平安隻要有空,就會常常過來指導他們,給他們布置一些功課。
臘月二十,大武、小武從定州回來,買了胡家的兩個莊子、兩個鋪子還有九個人,其中有護衛有繡娘,還有兩個種花的。
這些一共才花了一萬多兩,兩萬不到,銀票帶回來一多半。
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他爹一封信。
他爹還有三四日就要回京,信中跟他商量一件事。
他爹想認陳盛當義子,心疼他無依無靠,唯一能靠的祖父年紀又大了,這次帶回京讀書,自己基本沒照顧他,心裡多少有點不安。
平安苦笑。
跟他商量,他能說什麼?認就認唄,他自己不就認了兩個乾爹,這有啥?
陳盛還有他爹心疼,有他親祖父心疼,自己當年要不是遇上師傅還有先生,還不知道要在小村子裡待多長時間。
其實這件事根本不必跟他商量,跟繼母商量才是正經,不然一個要認,一個不情不願,那還不如不認,就這樣走著,關係不遠不近處著就好。
繼母現在還在娘家,應該是等親爹回來接了一起回家,前日他送年禮去張家,張大舅一臉無奈道:“已近年關,各家主婦都忙忙碌碌,隻我那妹妹日日抄經書懺悔,幾次三番求老爹讓她回去料理家事,老爺子就是不允,道明年元宵節過後就帶她一起去莊上修身修心。”
平安沒覺得這樣不好,繼母就得老爺子這樣管.
三日後,常春風回到了京城,直接去了老丈人家。
老爺子站起身:“女婿,你跟我來書房,瑾平也來。”
書房內,待老爺子坐定,常春風對他深深地行了一禮:“春風給爹帶來煩憂,實在對不住。”
老爺子歎氣:“女婿,是我張家對不住你,早知道瑾玉變成這樣的性格,當初就不該讓他嫁人。
她回來的第二日就在我家禁足抄經,今日你帶回去,過完元宵節我就帶她去莊子上修心養性,女婿,給我一年的時間,如果
她再不能變好,我就讓她跟你和離,現在厚著臉讓你等一等,不光是為她,也為了兩個孩子。”
”爹,何至如此?我怎麼忍心讓您去莊子住?瑾玉明年就讓她住家裡吧,定州暫時是不能去了,我跟人說她身體不好得在京城調養。
爹,您辭職了?”常春風這才後知後覺。
“是啊,開春我就六十二了,該歇歇了,忙忙碌碌一輩子,想為自己活些年了。”
常春風鼻子有些酸,他今年三十八,這些年何嘗不是忙忙碌碌,如履薄冰,有時候都想躺下來不再動,可想到孩子們,他還沒有躺平的權力。
“爹,大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常春風說了陳盛的事。
“那孩子命也很苦,他自小就很乖,比平安大兩歲,讀書也不錯,可惜上次鄉試差了一點,上次回鄉祭祖跟我一起來到京城,現在就讀國子監,平安帶回他家照顧了。
我想認他當義子,也不枉父子一場,他娘前些年就過世了,唯一能依靠的祖父是個縣令,也快辭職回家榮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