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單一的特例,在頃刻之間,桌椅碰撞散落的淩亂聲響回蕩在整個大廳之中。
“酒裡有麻痹類的毒素,安琳娜小姐!有人想對您圖謀不軌!”
乾澀的聲音從那位最先開口獲得了職位的幸運兒口中傳出,他此刻已經動彈不得地倒在了地上,卻還是不顧自身安危地開口警告,顯然是已經以貼身護衛的身份自居。
而回應他的,則是漠然而冰冷的眼神。
以及,一把撕裂了脖頸處肌膚,讓他的一切表情僵硬凝固的精鋼匕首。
血肉飛濺,讓安琳娜原本柔美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暈。
她從那委頓倒地的屍體上抽出匕首,俯瞰著禮堂中歪斜著倒了一地的眾人,眼中閃爍著不帶掩飾的瘋狂之色。
“這麼小便開辟了第一魂約,你們在家鄉裡,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才與精英吧。”
“還真是讓人羨慕呢......明明是一群卑賤的平民,居然也配擁有這樣讓人嫉妒的天賦。”
在她的身後,漆黑的煙霧悄然彌散,彙聚為了一道宛若蝴蝶般的形體。
由黑煙所彙聚翅膀上帶著宛若白骨骷髏般的可怖圖紋,與那人們印象中飛舞於花叢中的蝴蝶截然相反。
“不過,越是天才,那麼在瀕死掙紮之時,那份不甘與絕望方才越是可口,不是嗎?”
整個禮堂之中變得寂靜無聲,那酒液中的麻痹毒已經擴散,此時的他們就連聲帶都已經失去控製。
隻能用驚恐而絕望的目光,注視著這位原本在他們心目中仁慈而善良的貴族小姐,手握著精鋼匕首向著他們一步步走來。
安琳娜身後那銘刻著枯骨圖紋的黑蝶扇動著羽翼,有絲絲縷縷的黑霧自那些委頓倒地的身影中傳來,然後儘數融入了她身後的黑蝶之中,讓靈魂與自己寵獸連接的安琳娜俏臉上帶上了一絲陶醉的神色。
噩夢蝶,以他人的靈魂,恐懼與絕望等負麵情緒為食糧。
如此邪惡的寵獸,自然是為世人所不容的。
但是在那份獲得力量的快感麵前,世俗的法理,亦或者是貴族的榮耀之類的東西,早已被安琳娜所拋卻在了腦後。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費儘心思地偽裝出一副良善的外表,收留了一批又一批沒有背景卻天賦出眾,靈魂精純而可口的見習禦獸師。
在這段時間來,她一直強在行壓抑住本性,努力偽裝出一副良善的麵孔。
而此時此刻,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刻。
不過是一群從偏遠村鎮中走出的賤民而已,就算失蹤了,在雷薩也沒人會在意。
如此想著,不再壓抑本性的安琳娜原本優雅的步伐也變得愈發六親不認。
她來到了另一位倒地的身影旁,那舉起的匕首剛要做些什麼。
但是緊接著,她眼角的餘光,卻令動作停滯在了半空中。
......
安琳娜沉默地轉過頭,然後看向了角落裡那正靠著餐桌,百無聊賴磕著瓜子的黑發少年。
“你是誰?”
在這次的獵物之中,這位黑發少年並不算顯眼,隻給她留下了沉默寡言的模糊印象。
但是,他剛才毫無疑問也一同飲下了酒水,這是她所親眼確認的事實。
哪怕是高階的禦獸師,在未曾召喚寵獸提供肉體加成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硬抗下那迷藥才對。
可是,此時此刻,對方卻確確實實地正在不緊不慢地磕著瓜子,動作優雅,似乎絲毫沒有被剛才的驚天變故所影響。
“看起來喝了很多其實滴酒未沾,這可是貴族的基本技能,一看你就沒經曆過酒局文化的拷打。”
“在我們那個時代,要是沒掌握這個技能,那可是會三十歲不到就變成小糖人的。”
似乎是看透了安琳娜的心中所想,夏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物,然後將一枚徽章彆在了自己胸前。
“對唔住,我係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