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難得出來透透風,當然得好好抓緊一下機會。
“閃閃,你可以讓我們脫出這處曆史殘響嗎?”
夏亞開口詢問。
他肩頭的小金絲猴沉默了兩秒,然後方才點了點頭。
“唧唧唧~(可以,但是要花點時間。)”
“好。”
夏亞點了點頭。
雖然「閃回懷表」也可以強製退出,但那畢竟是自己花錢買來的一次性保命道具,還是節省著點用好。
當然,以他現在的不死之身,似乎保命道具也沒啥意義了。
之前那次曆史殘響之中,夏亞都是按照著任務的指引進行,也都是在抵達了某個任務節點之後退出。
但是作為正式任務,這一次的曆史殘響自由度明顯要高了很多,除了那兩個大目標外,並未具體限製夏亞的行動路徑,就連退出的節點也未曾提供。
所以,退出的時機,也得由他來自行選擇。
而夏亞和高文所說的自己要好好準備一下,也並非是虛言。
“這一戰……將會成為「黑騎士」該隱的謝幕演出。”
“也亦是,曉組織發生轉變的關鍵節點。”
夏亞的目光幽幽。
這大半年來,曉組織已經聲名鵲起,而黑騎士該隱之名也揚名天下……
紫色的傳說度和稱號,還有騎士王與紅衣主教等人五十點的好感度,便是他努力的成果。
但是。
至此為止,卻也已經差不多到頭了。
阿托利斯與紅衣主教這些各方陣營中最為重要的領袖人物,皆是傳奇或是未來的傳奇。
作為站在超凡世界的頂點,自成精神海洋的至強,傳奇強者早已經心靈圓滿,可以站在更高處審視本心,意誌堅定,心靈不會輕易被觸動。
遠不像高文這種莽夫那麼好忽悠,隨便幾句大道理便可以讓其對自己崇敬到心悅誠服。
就比如若非夏亞是在席爾薇雅還是普通人時與她邂逅,在弱小時便在其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而是在席爾薇雅成就傳奇之後,再經曆了一遍相同的事情。
那麼她也許會感激夏亞,卻絕不會如真實情況那般,哪怕跨越五百年依舊刻骨銘心。
按照夏亞的估計。
短時間內,能夠讓那位騎士王的好感度達到50點,也即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知己」的地步,便已經是極限了。
倘若依然維持著現在的身份,那麼若是想要更進一步,便需要漫長時光的陪伴,花費十年,二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時間。
靠著時間的堆砌,令感情升華。
同樣的,曉組織和黑騎士的聲望也到達了一個壁壘……
再按部就班地繼續下去,也隻能維持原狀,難以在短時間內突破。
夏亞自然是沒法在一處曆史殘響中停留數十乃至上百年的,但是,他卻同樣並不滿足於紫色傳說度和50點好感度。
自己的傳說度,好歹也得是金色吧。
至於騎士王的好感度,怎麼著也得突破70點吧。
所以,夏亞準備用一些更激烈的手段。
“畢竟……”
他無聲地笑了笑。
“活人,是永遠沒法超越死人的。”
一個人隻要活著,那麼便永遠會被人挑刺,會被各種質疑。
因為人類的本性,便無法認同一位活人可以做到自己完全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隻要某個人死了,那他就無敵了。
「黑騎士該隱」。
這個名字將會永遠地活在人們的回憶裡,在思念中不斷地緬懷,美化,發酵……
而人們的印象,也會永遠停留在他那最完美,最光輝的那一刻,永垂不朽。
曉組織也可以借此轉入幕後,進入第二階段。
最終,等到人們心中的那份感懷與思念發酵到極致的時候……
再來上一個反轉。
一半天使,一半惡魔,一念神魔。
簡直完美。
所以……
那屬於「黑騎士」的謝幕演出,夏亞自然得好好地準備一下。
留下一個最絢爛,最閃耀……
光芒萬丈,烙印進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背影。
“唧唧唧(主人,我發動能力了,大概需要幾十秒的時間退出曆史殘響。)”
伴隨著閃閃的提示聲,夏亞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淡化。
逐漸變得朦朧而虛幻,而他在這方時空中的存在感也開始迅速散去。
很快,歸於虛無。
……
遠處的領主府中。
伊莎黛拉察覺到,自己腰間所佩戴著的那柄聖劍忽然閃爍了一下。
下一個刹那,她察覺到有某種巨大的神秘從聖劍之中,又一次湧現而出。
“聖劍的力量耗儘,沒法再支撐我在這方時空中存續了嗎。”
“看起來,似乎是需要等待聖劍蓄能完畢才能再次進入。”
她微微點了點頭。
透過自己與聖劍的魂約,伊莎黛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伴隨著她以「阿托利斯」的身份,一步步地走上了那騎士王的道路。
聖劍之上的拘束,又分明被解開了幾分。
按照這樣的進度,等到艾斯嘉尼亞的全境一統,弗雷斯塔帝國建國之日,應當就是聖劍完全恢複全盛姿態,同時也是她晉升王座的那一日。
下一刻,那龐大的神秘便承載著伊莎黛拉,朝著時光長河的下遊回溯而去。
……
書房之中,夏亞緩緩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因為這次的曆史殘響,相比於蒼庭古國的那一次所處時間要更為久遠的緣故。
從曆史殘響之中脫離,曆經光陰長河……
與過往從曆史殘響脫離時那種暈眩,腦海一片漿糊的茫然不同。
這一次,伴隨著夏亞本身位階的提高,還有時之砂對於時空間法則親和度的加成,他已經能夠分明地感知到時光長河中的一切。
那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也讓夏亞對於光陰長河的認知更強化了幾分。
看著黑百合區宅邸裡那熟悉的家具,夏亞迅速抽出了紙筆,書寫著剛才經曆光陰長河的感悟和思考。
“既然曆史殘響之中,是真實存在的曆史。”
“那麼倘若我直接改寫了過往的曆史,例如……在弗雷斯塔帝國建立之前便殺死了那位騎士王的話,如今的現實又會是何等模樣呢?”
“是直接連帝國都不複存在,天翻地覆……亦或者是有某種曆史的修正力,讓騎士王被殺死後還有新的大騎士取代領袖的位置,最終同樣也建立了帝國,以最小程度的修改維持著曆史大勢。”
“再或者……當我還沒來得及在曆史殘響中殺死騎士王之時,便直接會被光陰長河維持曆史大勢的慣性所阻止,甚至抹殺?”
“直接抹殺應該不至於,不過根據時之砂帶給我的感悟,還有剛才在光陰長河中的體驗……”
“曆史大勢,還有維護曆史大勢的修正力與慣性,應當確實存在。”
“想要修改曆史大勢,那麼便需要與之相匹配的實力,與過往曆史違背地越多,那麼所遭遇的修正力與阻力也就越大。”
“哪怕是有著時空間相性的王座,想要修改曆史也是極其困難的。”
“不過如此一來,卻又延伸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夏亞的筆尖微微停頓。
“為什麼……我在進入蒼庭古國的曆史殘響之中時,沒有遭遇分毫的障礙。”
“席爾薇雅是貨真價實的王座,而白塔更是西大陸數一數二的超凡勢力,這已經算是曆史大勢的一部分了,為什麼我卻能夠在其中毫無阻力地參與劇情。”
“若非是我的介入,諾頓的計劃應當會成功才對,但是曆史卻並非如此。”
“亦或者,我自己就是曆史大勢的一部分?”
“或者說,我……又是誰?”
夏亞看著手中那用漢字書寫而成的草稿紙,不由苦笑了一下。
這都直接上升到我是誰,誰是我的哲學層麵了。
如今的證據太少,盲目地思考下去也沒有結果。
夏亞將鋼筆在指尖轉了轉。
下一刻,噗嗤——
金屬的筆鋒沒入手掌之中,再拔出。
並沒有血液湧出,甚至連傷口都未曾出現。
近乎是在鋼筆筆鋒拔出的同時,夏亞手掌上的血肉便在同一個刹那愈合。
看著眼前自己實驗的結果,夏亞的目光微頓。
他的不死之身並非是曆史殘響中的獨占。
而是在現實之中也同樣有效。
應當是在他突破四環的那一刻,便獲得了這不死的詛咒。
“也就是說,其實我在博爾吉亞家的晚宴之上,就已經擁有了這份能力了。”
“這麼說來,若非是席爾薇雅出手,直接鎮壓了全場……那我的不死之身,很可能便會在之後遭遇其他博爾吉亞家臣們圍攻時暴露。”
如此想著,夏亞不由站起了身子,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之中。
然後,抱起了床上那隻正悄悄眯著眼睛,看向書房方向的白貓,狠狠地抱進懷裡擼了一頓。
“不愧是我的席寶,大老婆。”
“要不是你的話,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至於為什麼席爾薇雅是大老婆,艾若拉是小老婆,那當然是按照那啥的杯子大小排的。
喵喵喵~
突然被抱進懷裡的白貓不知所措,慌亂地揮舞著手腳。
但是隨即,在聽到夏亞的話語之後,那隻白貓的掙紮卻在頃刻間便柔軟了下來,連帶著那貓叫聲都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
夏亞倒是沒有多想,而是在擼了一頓貓以後,便重新回到了書房之中。
他返回現實,是有事情要做的。
一方麵是為曆史殘響中即將到來的那一戰做準備。
另外,在曆史殘響的大半年裡,夏亞的位階也終於跨越了四環,抵達了五環。
雖然第四魂約已經被莫名占據,但幸好第五魂約一切正常。
也正因如此,第五魂約的契約對象選項,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對於自己的第四隻寵獸,夏亞其實也早有了安排,隻是先前資金一直落實不到位,無法成行。
而如今靠著曆史殘響中那位騎士王的讚助,資金的缺口也總算得以補全……
當然,恰白塔的軟飯也算是條路子,不過除非必要情況,不然夏亞還是不願意向自己的女人開口要錢的。
萬一就因為這點事,到時候被壓在下麵該怎麼辦?
“這個點……小艾應該還在修煉吧?”
夏亞瞅了瞅冥想室的方向,察覺到了那悠長的呼吸聲,然後方才從空間口袋中取出了一枚湛藍色的晶體。
他向著晶體內輸入了一絲精神力。
在西大陸,不論是帝國,諸侯同盟亦或者是神聖教國,皆有著其專屬的便攜魔導通訊技術。
而夏亞此刻所使用的,便是神聖教國所專有的通訊器。
這種私人通信器一式兩份,往往隻有教國高層才能持有,而夏亞手中通訊器另一半的主人——便是聖庭之中的……
晨曦聖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