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深夜。
明月高懸,映照著浩瀚無垠的星海。
豐饒之月的晚風,自極北的三聖賢雪山而來,吹拂過黃金平原的無垠森海,越過格蘭特海。
最終,抵達了弗雷斯塔的帝都,聖城卡美洛之中。
帝都市郊,純白的高塔。
從理論上來講,白塔主塔位於黃金平原處,因此帝都的這處白塔隻能算是白塔的分塔。
反正以夏亞在伊甸園中十年的沉澱,尋常的獎勵對他而言已經意義不大。
“雖然按照過往進入曆史殘響之中的經驗,我一般在現實中極短的時間內便可以歸來——”
“還好,從整體戰力而言,對我影響不算太大。”
【時之砂獎勵,將根據您在第一紀中所變動的命運線實時發放】
第四紀中頁,短暫爆發的災厄大地。
這一次在夏亞腦海之中,那湛藍色的虛幻光幕中所浮現的文字很玄乎。
夏亞用修長的食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
那位身穿重鎧的騎士恭敬地開口。
他麵色平靜地看著宮殿之外,那位著急忙慌地跑進來,身穿重鎧的中年騎士。
雖然兩人在現實時間線中其實早已經見麵,但是直到這一次夏亞從空想帶中歸來,席爾薇雅方才感受到,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又一次回到了從前。
當然,作為親身經曆過第一紀的真神,水銀之蛇所能夠提供的信息本該更多。
“當然,赤紅的物理係技能,比如斬擊不在限製之中,畢竟這種能力隻來自於肉身日積月累的鍛煉與經驗,與元素法則無關。”
席爾薇雅愣了一下,用冰涼的手指在夏亞的手心書寫著:「你要出發了?」
開局當上了王子不說,還正好碰上國王陛下去世。
除此之外,夏亞並不準備再節外生枝。
“奉上供品的時候又到了。”
從對方的身上,夏亞並沒有察覺到精神力與魔力的氣息。
看著那行娟秀的字跡,夏亞的嘴角不由露出笑容。
【您已踏入了曆史的漩渦】
夏亞伸手,幫身旁的魔女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
古老的語言從宮殿外傳來。
“看樣式,這應該算是王宮?”
他便聽到了眼前那位披甲騎士壓低音量的話語。
就算不依靠結衣的大數據翻譯功能,夏亞也已經能夠自如地運用這些語言。
以夏亞如今的等階與位格,已經足夠感知到時光的流逝,甚至小幅度察覺曆史長河的更流。
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白塔之主,蒼銀魔女——而僅僅隻是夏亞哥哥身旁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連著兩次曆史殘響都是在幫彆人當打工仔。
這是與後世所流傳的通用語所不同,在第一紀廣泛通行的古亞蘭語。
這次總算走出了起點孤兒院,直接開局就混了個王國的王子當嗎。
“國王陛下去世了。”
“王子殿下。”
“嗯,今天的靈性直感還不錯。”
夏亞點了點頭。
果然,在不同的世界法則與時代裡,也會有著與之所對應的力量體係。
大致的事件走向倒是還有所了解,但是真到了夏亞所在意的細節情報方麵,那就是一問三不知了。
這一次,自己終於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嗎?
他聽到那位披甲的騎士遲疑了片刻,然後再度開口。
下一刻,一柄銀白色的槍銃,便在夏亞的手中凝聚成型。
“元素係技能受到的影響最大……應該是因為對應的元素權柄掌控者便行走於世的緣故。”
這是他先前便有所預料到的處境,現在算是加以驗證確認了。
夏亞:?
惡龍擄走公主的故事他在各路吟遊詩人的口中聽得多了。
“隻可惜,這應該是我見過最簡陋的王宮了。”
然而,還未來得及等到夏亞開口。
【因為您第七魂約「水銀之蛇」的乾涉,原定的任務目標被取消】
平淡,卻很滿足。
……………………
“另外,按照與那位惡龍圖騰的約定。”
【當前的時間坐標為——第一紀】
一切重又回歸到了真實的永夜。
奈何當夏亞對其仔細詢問時方才發現,這貨似乎真就仗著自己是命運的寵兒,直接選擇當起了擺子。
對此,雖然名義上是副塔主,但實際上因為席爾薇雅是個不管事的甩手掌櫃從而全權包攬白塔事務的伊絲維妲,那就隻能痛並快樂著了。
“空間係的技能次之,應該也是因為神話生物本身的存在,便會擾亂空間的穩定性。”
夏亞的心思電轉,不過表麵上卻沒有顯露分毫。
倘若是在現實的話,那麼伴隨著他的這一個響指,現在夏亞的眼前就該升騰起一縷「天照」的黑炎。
但是,與之所對應的,則是蘊藏於騎士鎧甲之下的肉體力量。
在寂靜的夜裡,沒有分毫的煩惱與憂愁,和少年一起在庭院裡仰望星空,聽他講解著星空中一枚枚星宿的來曆與傳說,聽那月亮上的廣寒仙子,聽那牛郎與織女踩著鵲橋重逢的故事……
原本六環的實力,可能隻能發揮出四環的水準。
看來這次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啊。
整個黑鐵宮殿之內都顯得昏暗無比,陰沉而壓抑。
下一刻。
不同於神明隱匿,甚至連聖者與天使等半神都極為少見,隻能通過教徒來在凡世施加影響力的第四紀。
就算某一方麵遭遇了限製,也可以有另外的方麵進行彌補。
“王子殿下。”
如今他也不是當初那個窮到口袋裡都沒幾枚萊茵金幣,為了節省房租還要專門住在聖羅蘭學院學生宿舍的學生了。
要知道,哪怕是在第四紀——
畢竟你元素法則再是紊亂,也影響不了機械師不是?
“席寶你真是越來越能接梗了。”
他可不想讓伊莎黛拉的烏龍再來上那麼一次。
第一紀,是真正神話生物行走於大地之上的紀元。
“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啊。”
下一刻,周遭的一切。
腳步聲很重,帶著鎧甲摩擦的鏗鏘聲。
映入眼簾的,是黑鐵鑄造而成的穹頂。
一個紀元的時間,有一大半都是在沉睡之中度過。
他感覺到周遭的畫麵正在宛若流光溢彩般變幻著。
來到了這個元素法則失控的第一紀,那很可能直接就被一刀砍進了下水道裡。
席爾薇雅任由夏亞幫她梳理著長發,她凝望著遠天之上的星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