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伊莎黛拉的嘴角微微動了動,湊到了夏亞的身旁,在夏亞的耳畔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開口:
“為了你,放棄整個帝國,放棄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像當初我曾經做過的那樣——再一次改寫曆史,創造出全新的空想帶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那聲音極為輕微。
哪怕是以不遠處宅邸之中,正在準備著家庭晚餐的席爾薇雅與艾若拉,那王座強者級彆的感知力也無法聽聞。
但是,作為無比熟悉眼前這位帝國女皇性格的人。
夏亞卻能夠從那輕聲的低語之中,察覺到伊莎黛拉那話語中不容動搖的決然。
她便是這樣的一個人,驕傲而自我,一旦說出的話,那麼便不會以任何人的意誌所動搖。
“在我的心中,你的地位,比我此刻的帝國皇位還要更為重要。”
“我是屬於你的。”
“伊莎黛拉.馮.弗雷斯貝爾古,首先是你的愛人與未婚妻,然後,才是帝國的女皇。”
“如果你開口的話,那麼讓我拋棄如今帝國的全部,背負上再也無法回歸的風險。”
“帶著聖劍和你一起前往第一紀的曆史殘響之中,在深淵的淵底一起沉睡五百年之久,我也心甘情願。”
“唯獨這一點,我希望夏亞你可以牢牢地記住。”
一邊說著,她輕輕往後退了一步。
不再是湊在夏亞的耳畔,而是在夏亞的身前,用那雙赤紅色的美眸,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夏亞。
不止如此,夏亞分明還感受到……
在那神秘映射的星界之中,那柄與伊莎黛拉所契約的聖劍,此刻正綻放出了奪目的光華。
那份溫柔的,卻又宏偉而厚重的神秘,正輕柔地掃過了他的肉身與心靈。
然後,將夏亞那因為沉睡許久而還略微有些不適應的軀體之上的些許暗傷和疲弱……
以及,那因為經過了五百年時光的博弈,而還顯得有些虛弱的靈魂,都儘數得到了補益與充盈。
這是夏亞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在過往的日子裡,夏亞倒也曾經麵對過聖劍的威能,但那是在第三紀的曆史殘響,他還戴著漩渦麵具,作為“黑騎士該隱”登場的時候。
被聖劍給一劍貫穿了胸膛,那龐然的黃金光輝將他體內的一切生機都儘數摧殘。
如今作為友方,這還是夏亞第一次體會到聖劍的加護。
與聖槍倫戈米尼亞德不同。
聖槍是風暴之錨,是錨定世界表側與世界裡側的世界儘頭之塔的具現化產物。
它所代表的,是執掌風暴與雷霆的,純粹的破壞。
雖然聖槍的契約同樣也能帶來不死的加護,但是那不死的加護也僅僅隻是不死而已,甚至可以理解為某種詛咒,僅僅隻能做到在重傷的時候幫助契約者吊住最後的一口氣而已。
而聖劍則不同。
它誕生的意義,便是「救世」。
誠然,在麵對正義的對立麵,作為救世主敵人的災厄之時,聖劍也一樣能爆發出煌煌的威嚴偉力,宛若黃金的神罰一般擊碎黑暗。
但是同樣,救世的聖劍,自然也有救世的那一麵。
那是立於災厄之席位,能夠將破碎之物複原如初,能夠治愈所有傷痛,撫平所有怨恨的理想之鄉。
並非是單純的不死性,而是可以將不論靈魂還是肉身的所有傷痛都一同撫平。
而此刻,當聖槍的祝福閃耀而起之時。
就算是以此刻夏亞的位格,也一樣感受到了那遍布全身的溫暖與舒暢。
原本夏亞計劃用數個月,乃至於數年時間去緩緩複健,緩緩複蘇的沉睡五百年之久的後遺症,此刻也已經儘數得到了治愈,被完全祛除。
“這樣才對嘛。”
“要是一直保持著病懨懨的模樣,那還怎麼能當我的王夫呢。”
伊莎黛拉便站在夏亞的身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的全身。
直到那聖劍的黃金光輝緩緩黯淡了下來,她方才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話雖如此,她那赤紅色的美眸之中,卻也一樣閃過了一縷微不可察的疲憊。
越是強大的生命,那麼想要治愈傷勢便越是困難。
就比如倘若是一位剛剛跨入超凡領域的一環禦獸師受傷,那麼哪怕是重傷,隨便一個君主級的治療係寵獸技能便可以治愈。
但是,能夠治愈神話生物,或者說超越了王座界限存在的藥劑和治療技能,在曆史上從未存在過。
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超凡者受傷後幾周幾個月便能修養好,而半神,偽神們遭受重創,則往往需要數千年,乃至於數個紀元的沉睡,靠著漫長的光陰去恢複。
而哪怕是聖遺物……從古至今,也唯有那麼寥寥幾件而已。
將夏亞自己都頗為棘手的暗傷和後遺症治好,作為聖劍主人的伊莎黛拉又怎麼可能會不付出代價。
不過,她卻強行壓抑下了眼中的那抹疲憊。
然而,下一刻。
伊莎黛拉便看到麵前的少年伸出了雙手。
她並未反抗,任由自己的身體跌落在夏亞的懷中。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王夫是不可戰勝的……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會輸。”
“但是,能看到你平安回來——”
“我真的很開心。”
她便這樣摟著夏亞的脖子,在少年的耳畔輕聲開口。
“至於你偏愛小艾她們的事情,這次就原諒你了。”
“不過,原諒歸原諒,但是我畢竟是帝國的女皇,總得要點麵子的不是。”
伊莎黛拉的俏臉之上,那縷狡黠的神情愈發分明。
“所以,夏亞,我的王夫——”
“今晚……”
“你便做好對帝國女皇犯下大不敬之罪的覺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