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要讓你,永生永世記住我的名字(1w)(2 / 2)

在那枚星杯顯現的刹那,也亦克製不住地將渴望的目光投向了其中。

沒有生靈不渴望得到那枚夢幻般的星杯。因為對於任何觸及了傳奇領域,有資格感應到此刻星界之中動態的強者而言――

變強,觸及更高的領域,變得淩駕於一切生靈之上。

這般念想,本就是驅使著他們前進的根源。

隻是――

此時此刻。

縱然心中再如何饑渴地呐喊,想要將那枚星杯納入手中,去登臨那至高的天之王座。

但是存在於生靈肉體之內,那對於死亡恐懼的本能,卻驅使著他們不敢動彈分毫。

因為,那位星杯旁的人類少年。

若要說誰有資格,去成為那位星杯的主人,也亦是新時代天之王座的主人。

那麼,便唯有這位終結了神代的人類。

……

【您已獲得新的曆史傳說度】

【曆史傳說度――「神代的葬送者」】

【歸屬者:夏亞.埃古特】

【歸屬地:第一紀/主物質位麵】

【稀有度:金色】

【在人類文明的漫長曆史之中,存在著數不清的英雄之光輝。

然而,在諸多光輝的英雄之中,唯有成為人類曆史轉折點,奠基人理,完成了「星之開拓」之人,才有資格被賦予「逐星者」的稱號。

每一位「逐星者」的存在,皆代表著其極大程度改寫了人類的曆史,或者說,若是其未曾存在過的話,那麼人類史將走上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分歧。

這是屹立於人類文明,哪怕在古往今來萬千英靈之中也亦是最為閃耀的存在。

然而,若要在「逐星者」之中進行排序的話,卻也存在著光輝卓絕,任何改寫了曆史的英雄都無法企及的最偉大者。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存在,那麼這已然步入尾聲的神話時代,也許還能苟延殘喘地維係上數千年,上萬年之久。

而你的到來,為那屬於天使和神明的第一紀,畫上了一個完滿的終章。

「神代送葬」

這是超越了古往今來所有王者,所有英雄的豐功偉業,最為崇高的武勳】

夏亞的腦海之中,那道嶄新的曆史傳說度正在閃閃發光,呈現出了瑰麗的赤金色。

而這一切還並非是終點。

【親手訣彆了諸神,送葬了神代,點亮了文明火光之人。】

【這般功績,縱然時隔萬年,相隔數個紀元,也亦光輝萬丈,無人可及。】

【曆史從不會遺忘英雄。】

【而此刻具現在你麵前的,便是對於改寫了曆史的大英雄的嘉獎與饋贈】

【「星之杯」】

【這是被所有神?所追尋,夢寐以求的夢幻之物】

【而哪怕是對於不追逐神性的人類而言,作為萬千規則與法理之聚合的「星之杯」,也亦代表著奇跡的結晶】

【是能夠實現任何願望,將一切災厄終結的,萬能的許願機。】

【唯有登臨一整個時代的偉大者,才有資格令星之杯具現。】

【沒有人從一開始就立足於天上。】

【不論是人類,亦或者是神明都一樣。】

【而如今,這般夢幻的奇跡之物,便在你的眼前。】

【作為勝者,去迎接這份原本便屬於你的戰利品――】

【然後,去結束那天之王座的空缺。】

【從此往後,立於天之上。】

……

赤金色的,光輝萬丈的文字,便這樣鐫刻於夏亞的腦海之中。

夏亞便這樣看著眼前那枚散發出夢幻色彩,璀璨奪目的星之杯。

感受著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悸動,一點點彌散而開,占據了自己的全部心神。

正如那光輝的字符所描述的那般。

沒有生靈會不渴望眼前的星之杯。

對那些曾經的神話生物們而言,狩獵神性,成就更高的神座,這般執念已經成為了驅使著?們行動的全部動力,除此之外,那偉岸的神軀內早已經空無一物。

而哪怕對於非神的人類而言,星之杯作為萬千規則權能的聚合體,也亦是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奇跡之物。

隻要是人類,心中便會有著各種各樣的欲望,有想要彌補的遺憾,有著想要去追求的事物。

利用那萬能的奇跡之杯,撫平所有的傷痕,彌補全部的遺憾,將一切欲求不滿的幻想變為現實,這是每個人心裡都會產生的渴望。

哪怕是夏亞,對此也亦不例外。

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心中毫無遺憾,毫無欲望和貪念可言,那麼他便不是有血有肉的人類了,而是聖人了。

夏亞也從不認為自己真有那麼高的覺悟可言。

隻是――

“萬能的許願機。”

“這個名詞,總感覺聽著不是很吉利啊。”

夏亞便這樣微微伸手。

然後,在那星界的中心,無數道沉凝的目光交彙之處,將那枚璀璨夢幻的星之杯握入手中。

下一刻,他忽然開口。

“我一直在思考,你會以什麼方式來見我。”

夏亞道出了無聲的,無人知曉的呢喃。

“現在看來,果然是在這裡等著啊。”

緊接著。

以那枚夢幻的星之杯為媒介。

夏亞的精神力,開始了無限製的升高。

那流淌的時間,化為了朦朧的光陰之河,在他的眼前奔流不息。

某些最古老的聖遺物,例如伊莎黛拉的星之聖劍,例如奧古蒂娜所持有的時之沙漏,皆能夠在有所束縛的一定限度之內乾涉光陰的長河。

而既然聖遺物做得到。

那麼,便也代表著,聖遺物之外,也許走到了某個臨界點高度的生靈,也亦能夠做到相似的事情。

隻是,一直以來,這對夏亞而言顯得有些太過遙遠,太過不切實際。

在穿行於諸多紀元,不同曆史殘響的過程中,他都從未見識過真正可以乾涉時光的強者。

傳奇不行,王座不行,那些在星界中苟延殘喘的邪神不行。

甚至哪怕是在這個神話的時代,那行走於大地的諸神之中,能夠感知到過去與未來,時光這一概念本身的,也僅僅隻有水銀之蛇這般能直接感知命運之輪的,特例中的特例而已。

其他的神?,哪怕是生命女神與豐饒母神這般強大的古神,亦或者是此前夏亞在遺失之島上所遭遇的太陽神殘魂,也亦沒有資格涉及光陰和命運的領域。

而此時此刻――

當在聖劍與聖槍,還有海瑟薇「魔法女神的秘火」的幫助之下。

將這個神話的時代,徹底終結之後。

在那枚星之杯的短暫作用之下,夏亞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光陰的流淌,命運的流動……

在他的眼中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概念,而化為了切實的,可以被感知到的事象。

連帶著。

夏亞也亦察覺到了。

那一直以來,潛藏於自己命運和光陰裡的,那微小的異常。

“那麼,也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吧。”

“有關於我的――”

“一切的真相。”

命運的長河在虛化。

包裹著夏亞的靈體,向著那流淌的時光之上――

不屬於主物質位麵裡任何一處地域的無窮高處行去。

夏亞行走在光陰與命運所編織而成的河流之中,一步步逆行而上。

這是沒有物質,也亦沒有空間的概念。

甚至連時間這一概念,都變得無比模糊的,境界之地。

而夏亞這般逆行的終點,便是他的根源。

名為「夏亞.埃古特」這一個個體的――

「起源之地」。

不過,也就在這時。

夏亞的心念,忽然微動一下。

某件寄宿了他的精神力,被他在許久之前贈送出去的物品之上,那塵封了許久的精神體。

此刻忽然被觸發了。

“蘇倫?”

……

第四紀,晨曦教廷。

夏花大教堂。

華美的房間之中,黑發的聖女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書冊。

這本華美的小說書冊由弗雷斯塔帝國的皇家書社所出版,書名叫做《三個王國的戰爭》,講了一場頗為宏大的,三個國家從三足鼎立再到歸於一統的英雄史詩。

這是帝國的皇家書社近幾個月來最為暢銷的小說,哪怕是在帝國之外,作為神聖教國首都的聖庭翡冷翠之中,也亦受到了相當多教眾的歡迎。

而在作者這一項上,則赫然用鎏金的字跡書寫著一個名字。

「夏亞.埃古特」

這是一個在如今的西大陸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字。

帝國新任女皇的未婚夫。

其本人的經曆,甚至要比其所書寫的小說本身還要更為曲折離奇。

以至於蘇倫哪怕是在晨曦教廷的聖庭裡,也亦時不時可以聽到聖職者們在討論著那位傳奇的少年。

蘇倫合上了手中的書冊,將其放於那房間裡整齊的書架之上。

然後,她向後傾倒。

任憑自己,便這樣輕盈地跌落在了獨屬於晨曦聖女的房間之內,那張柔軟的床鋪之上。

漆黑的發絲披散在潔白的床鋪上,宛若瀑布一般。

“距離上一次在知識都市見麵,又過去了足足303天了吧。

“這三百多天裡,他似乎又做了不少,了不得的大事呢。”

“明明當初記得?名字的人,隻需要用一雙手的手指便可以數得過來……”

“但是這才短短的十年時間,你的名字便已經天下名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蘇倫便這樣仰望著頭頂那教堂熟悉的華美天花板,久久未曾回神。

良久之後,她方才打了個一個響指。

一枚小巧的銀白色球體,便這樣在蘇倫的響指聲中顯現。

咕嚕咕嚕地在半空中輕盈地旋轉著,然後伴隨著輕巧的哢嚓聲延展而開。

化為了一道懸於半空之中的湛藍色光幕。

光幕之中,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伴隨著黑發少年的圖片,緩緩顯現而出。

有博爾吉亞家族舉行晚宴之時,少年斷然拒絕那由博爾吉亞家族所提出的婚約,麵對那從天而降的傳說位階薔薇帝皇,將身邊的金發少女護在身後的剪影。

也有在諸多邪神半身神降的弗雷斯塔帝都,「流刃若火」的火紅色劍芒於漆黑的天幕之上閃耀,將森羅萬象皆化為灰燼的景象。

……

那皆是蘇倫通過各種渠道所收集到的,有關於夏亞的資料。

有的來自於晨曦教廷的聖堂騎士團,也有的,則是來自於蘇倫自己所暗中掌握的情報渠道。

那光幕之中具現而出的畫麵裡,有文字,有圖片,甚至還有被旁觀者以留影晶石拍攝而下的確切影像。

而蘇倫便這樣怔怔地看著半空中那道湛藍的光幕。

那雙美眸中倒映出少年的英姿。

光影閃爍,卻又顯得那麼遙不可及。

“要是在留影晶石裡,被你守護在身後的人――”

“是我的話……”

“那該有多好。”

晨曦聖女些許的呢喃聲,消散在夜晚吹拂過夏花大教堂的晚風中,未曾被任何人所聽聞。

叮鈴――

清脆的金屬提示音,將蘇倫從那出神之中拉回了現實。

她輕輕地抬眸,看了一眼懷中,那枚正散發出刺目紅光的傳訊晶體。

下一個刹那。

“終於,來了嗎。”

晨曦聖女的美眸中,那所有閃爍的迷惘,不安,還有獨屬於少女的怯懦,皆在這一瞬間消弭殆儘。

平息了思念的漣漪。

用絕大的,超乎想象的意誌力,將心中那所有的悸動與迷茫都儘數封鎖。

取而代之的,唯剩下決然。

那是蘇倫暗中布置在超凡組織「黃金黎明」之中的機械信使,所傳遞回來的情報。

而這個信號的亮起。

便意味著,那件蘇倫等待了許久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

從那位少年的身旁離開。

就連自己最好的,也亦可能是唯一的朋友艾若拉……也因為自己未曾跟隨夏亞一同前往帝都,而是獨自進入聖庭的行為,而將自己認定成為了謀求更好的前程而舍棄了夏亞的背叛者,對她的態度變得頗為冷漠。

足足十年的時間,蘇倫向艾若拉所書寫的書信,都未曾得到過那位閨中密友的回複。

哪怕一次次地通過情報渠道,通過機械使徒和斥候收集到了那位少年的訊息,卻也隻能就這樣默默地在熒幕裡看著他的一顰一笑。

唯有在偶爾的閒暇之餘,方才能夠通過傳訊的魔導器,短暫地聽聞到他的聲音。

即便是那一次在知識都市洛基亞期盼了許久的重逢,卻也隻能是停留幾日的,稍縱即逝的短暫溫存。

如此的一切――

並非是因為蘇倫便真的有多麼貪戀作為晨曦聖女的身份與地位。

事實甚至恰恰相反。

作為聖女,被整個教廷與信徒所眾星捧月,看似光鮮亮麗。

但是,對蘇倫而言,這般在外人眼裡光芒萬丈,一路走來沐浴著鮮花,掌聲,歡呼與榮光的日子……

其實,卻遠沒有當初在知識都市洛基亞,跟在夏亞身邊,三個人擠在狹小破舊的廉價出租房屋裡一起生活的那段時光,要來得更令她懷念。

貧窮,艱辛。

卻充實而滿足。

而蘇倫之所以會留在這裡……

在一個個沒有星星的無明長夜裡,在午夜夢回時分,用絕大的意誌力,去壓製下對夏亞的思念,還有那立刻去和他見麵的衝動。

皆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也許,那隻是我自己自作主張,妄加猜測的假想。”

“我所做的一切,也許對你來說都毫無意義吧……”

“畢竟你總是那麼的從容,那麼的淡然,不論是什麼樣的風險,都早已經被你在暗中所掌控。”

“即便真的發生了什麼在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想你也一定可以不急不緩,安然無恙地將其所解決。”

“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蘇倫輕輕抬手,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書架之上,那一方小小的相框。

相框旁,則擺放著一隻老舊而樸素,甚至與周遭其他晨曦教廷華美裝飾物的風格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小熊玩偶。

在那方狹窄而粗糙,有些破舊的相框裡。

兩位半大的小女孩有些好奇地望著鏡頭,比出了v字形的手勢,笑的很燦爛。

照片的後方,俊秀的男孩則被夾在兩人的中間,笑的有些無奈。

那是蘇倫和艾若拉,還有夏亞的合影。

由夏亞的老師,那位神秘莫測的金精靈麾下,名為小死的骨妖使用留影魔法記錄而下。

而那隻毛有些禿的小熊玩偶,則是夏亞送給蘇倫的生日禮物……

蘇倫將那方小小的相框,還有毛有些禿的玩具熊從書架上拿起,小心翼翼地收入了自己的懷裡。

緊接著,伴隨著機械機關清脆的運轉聲。

這座晨曦聖女獨屬宅邸之中的一切,不論是那些由夏亞.埃古特所編寫的小說書冊,亦或者是那一卷卷有關於夏亞的留影光幕,還有與少年相貌頗為酷似的可動玩偶。

皆在機括清脆的運轉聲中,被有條不紊地自動收攏,最終儲存在了蘇倫自己所掌握的小型次級維度之中。

這些都是蘇倫的收藏。

也亦是在少女的心中,不願意與任何人所分享,隻能由她一個人所獨占的寶物。

蘇倫不確定這一次離開之後,自己還能不能回到這處房間,於是乾脆將所有這些不願被他人知曉的東西一並帶在了身上。

伴隨著那一件件藏品消失在了次級維度的裂隙之中。

蘇倫的瞳眸裡,那最後一絲怯懦的色彩也亦消失不見。

唯剩下最後未竟的言語,在拂過夏花大教堂的晚風中飄散。

“我知道……在你的心裡,也許我永遠都無法比擬小艾的地位。”

“所以――”

“唯有這樣。”

“我才能讓你,永生永世都記住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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