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如果不是在外惹了事,基本不可能找上自己。
而從眼前這位西蒙尼支支吾吾的態度來看,似乎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薇妮的心中一沉,但麵上沒有表現,開口說道:
“帶路吧。”
聽到這話,西蒙尼如遭大赦般點頭,殷切的在她前麵帶起了路。
隨著逐漸遠離城區,薇妮的心中更加沉了幾分。
如果隻是一般的事情,根本沒必要出城談...而且埃西爾還頂著公爵府的名頭,一般的麻煩根本不用她來處理。
正當薇妮思考之時,帶路的西蒙尼忽然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薇妮大人,已經到了。”
薇妮抬起頭,眼前是一個有些突兀的洋樓。
西蒙尼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了埃西爾的聲音:
“薇妮小姐到了?讓她進來吧。”
薇妮扭頭看向西蒙尼,後者避開了她的視線。
心中升起些許煩躁的感覺,少女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冷淡。
她推開門,走近後,便見到了坐在門口不遠處的埃西爾。
對方的樣子倒是十分從容,完全看不出像是惹了麻煩的樣子,反倒是微笑著招呼道:
“請坐吧,薇妮小姐。”
聞言,少女皺了皺眉,剛走兩步,便聽到埃西爾的聲音再度響起。
“當然,在此之前,我建議薇妮小姐先把門關好。”
聽到這話,薇妮抬起頭,走近了兩步的她這才察覺到,客廳拐角處的那點滴血跡。
這無疑驗證了少女的預感,她將身後的門關上,快步向前走去。
緊接著,薇妮的身形便頓在了原地。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她無論如何都未曾想到的一幕。
血液順著蒼白的手腕滴落在衣裙的花邊上,陽光從二樓天台的窗中照進,一縷天竺葵的影子被映在地板之上,幾縷逃逸的陽光讓少女金色的發梢染上了玫瑰。
而這副如畫般場景中心的主角她也認得,正是弗萊家族的大小姐
——雅妮絲·弗萊。
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在意識到眼前的場景意味著什麼後,她的心中罕見的出現了“憤怒”的情緒。
而在她發怒前,埃西爾的聲音先一步傳了過來。
“正如薇妮小姐所見,”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處理這些有點麻煩,所以我將你喊了過來。”
聞言,薇妮深吸一口氣。
雖然眼下的情況顯然十分緊急,但她並沒有先行動,而是強忍住這股情緒,看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冷聲開口說道:
“根據你的解釋,我會考慮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薇妮看向了眼前男子的眼睛:
“以及你,埃西爾少爺。”
聞言,埃西爾心中有些無奈。
眼下的情況是他早就預料到的,在自己有求於對方的情況下,必然會被對方占據主動。
畢竟是自己惹下的事情,而從先前這位薇妮小姐對自己的態度來看,對方顯然不會就這麼簡單地幫助自己。
但好在,他在對方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對策,並且提前做好了安排。
薇妮向前走了兩步,正要接著質問。
突兀的,那原本她認為已經死去的雅妮絲的身體卻忽然抽動了一下,頭顱轉動,偏向了她的方向。
其被隔開的脖頸處開始縈繞微光,本就未被完全割斷的喉管開始自愈。
她的眼球看向了薇妮,嘴巴微微張開,就像是想要說什麼一般。
薇妮心中更沉。
與此同時,埃西爾適時的開口說道:
“她還沒死透。”
薇妮知曉發生在少女身上的情況...從那脖頸處縈繞的微光來看,埃西爾顯然是在她的身上使用了公爵夫人賜予他,用於保命的藥劑。
那是王城的七級煉金藥劑,足以令瀕死者恢複。
薇妮憤怒的瞪向埃西爾,後者卻接著提醒道:
“刀在桌子上,記得戴手套。”
少女喉管的自愈導致了氣體的擠壓,發出“嗬嗬”的聲音。
受到藥劑的影響,其原本就未曾閉上的眼中,眼球開始轉動。
明明是單純的物理現象,卻像是催促著薇妮做出決定一般。
她不確定眼前這位雅妮絲小姐是否看到了自己。
——很顯然,在事情發生後,對方如果還活著並且看到了自己,帶給公爵府的麻煩顯然更大。
在自己到來之前,一切都還可以說是埃西爾的個人行為,與公爵府無關。
但對方若是在這裡見到了自己,必然會聯想到此次事件是否是公爵府所策劃的,這種時候,即使將埃西爾切割出去也於事無補。
更何況,處理一個死人總比處理一個活人簡單得多。
想到這裡,薇妮便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毫不猶豫地拿起了桌子上的小刀,握著小刀的手劃過一道弧線,準確地割斷了雅妮絲的喉管。
看著這一幕,埃西爾忍不住在心中讚歎。
不愧是專業人士,動起手來就要比業餘的乾脆利落,連出血量都要比我控製得好。
短短的幾秒後,微光消失,少女也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息一般。
做完這一切,薇妮憤怒的抬起頭,便迎上了埃西爾的目光。
他列了咧嘴。
“現在,我們是共犯了,薇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