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血液,屍體,枯樹,花。
那是摧毀她人生的,一切的畫麵。
重傷的母親將她從那被燒毀的宅邸中帶出,然後死在了她的麵前。
直到現在,她都還不清楚,讓自己背負這一切的凶手是誰。
或許是執念?或許是仇恨?
夕茜緩緩吐出一口氣,眼前的場景似乎也隨之開始變化。
貧民窟中的老鼠,硬得咯牙的黑麵包,破碎試管中僅剩的些許營養試劑。
日複一日的練劍,頭顱在眼前翻飛,凹陷的胸甲抵住胸腔那種悶氣的感覺。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明明都已經這麼努力的活到了現在...命運卻像是在戲弄她一般。
在她自以為有了希望後,再將她的一切都奪走。
以往經曆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刀。
右手扶著左手,就仿佛是其他人的手在扶著她一般,溫柔而繾綣。
刀尖愛撫著胸口。
她看向身後,長長的小巷,被拖拽出一道水跡。
夕茜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條狗。
一條拖拽著棺材的野狗。
而現在,棺材裡的人扶著她的手。
說著,來吧,不用再思考了...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刀尖抵破了胸口,一滴血液順著刀刃,逐漸流淌到了少女的手上。
腰間的細劍晃動,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
“你甘心就這樣去死麼,在這種什麼都還沒做成的情況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少女嚇了一跳。
她很快便抽回了手,看向了在自己身前不遠處,不知何時便已經站在那裡的黑發男子。
對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到來讓少女所產生的警惕。
夕茜的心中開始動搖了起來,但很快便意識到了眼下的局麵,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你是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重要。”
埃西爾看著對方警惕戒備的樣子,輕笑著開口說道:
“重要的是你,夕茜·弗斯小姐...你甘心就這樣去死麼?”
少女沉默的看著對方,不可否認,這突兀出現的男子確實打亂了她的思緒。
對方顯然知曉自己的身份,是故意跟蹤...還是早有預謀?
“你想要做什麼?”舌喉滾動,她不自覺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想要成為命者嗎?”麵前的男子說出了令她完全未曾想到的話語。
夕茜的瞳孔不由得擴大,她張了張嘴,但喉嚨裡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似乎是對少女的反應早有預料,埃西爾語氣平靜的開口:
“我來這裡,隻是為了帶來一個選擇...”
“是像條野狗一樣死在無人問津的小巷。”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
“還是支付奇跡的代價,拚死也要咬碎命運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