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齊國,女子主動請求和離,無異於自我摧毀,名聲一旦受損,便如同折翼之鳥。
她為何如此堅定又迫切?
“為何突然要給我和離書?”
鄭成晏的笑容僵在臉上眉頭緊鎖之間,原本溫文爾雅的麵容扭曲得略顯猙獰。
蘇婉毓卻不為所動,她端坐桌前,提筆輕蘸墨汁,動作從容不迫。
“鄭成晏,你心中向來無我,與其貌合神離,不如就此了斷,對我們都是解脫。你心中所思,是薑家女還是王家女,和離之後,你自可隨意追求,無人再能置喙。”
鄭成晏的目光鎖定了她那張平靜而冷漠的臉龐,心中難以言喻的煩躁。
他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絕不能輕易放她離去。
他緩將和離書握在手中,一寸一寸地撕裂,將碎片撒向空中。
他的語氣變得冰冷而堅決:“蘇婉毓,你嫁入鄭家,從未有過錯失,我為何要與你和離?”
碎片飄落在地,蘇婉毓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嘲諷。
她太了解了,就像前世的重演,哪怕他心中對她滿是嫌棄,也絕不容許她離開。
因為在他們眼中,她的嫁妝滋養著長平侯府的奢華與虛榮。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這一次,他們的如意算盤注定落空。
她不會再為了他們的貪欲貢獻一分一毫的財富。
鄭成晏步步逼近,壓低的聲音在二人之間回蕩,“在鄭家,沒有休妻之說,更彆妄想和離!你要想離開,除非是生命已逝,氣息不再!”
蘇婉毓俯身拾起地上的碎紙片,動作不疾不徐,“和離書雖碎,但心意難改,鄭成晏,我隨時恭候你重新商議和離之事。”
“不會有那一天!”鄭成晏的話語擲地有聲,說完便怒氣衝衝地轉身離去。
蘇婉毓深知今日和離未成,正如她所預料,鄭成晏麵對和離書,果然未再糾纏於她當日對薑瀅瀅的刁難。
所謂的寵愛,在利益的天秤上,終究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有了長公主的庇護,他不敢讓事情失控。
她審視著鄭成晏的背影,清澈的眸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華。
不休妻,也不和離?
那麼,她蘇婉毓隻能反其道而行之,成為大齊國第一個休夫的女子。
數百年來的禁忌,她偏要挑戰,隻為掙脫束縛,為自己討回公道。
鄭成晏帶給她的苦楚,她將以牙還牙,讓他體驗家破人亡,聲名狼藉,匍匐在她腳下乞求憐憫的滋味。
而這一切的布局,早在納妾之前,便悄然展開。
她特意前往老太太處,提出晉升侍寢丫鬟桃杏和柳兒為良妾,香兒更是躍升為貴妾。
桃杏與薑瀅瀅頗有幾分相似,素衣簡裝,雖非傾城之色,卻溫柔體貼,隻是背後與郭氏暗中勾結,讓人心寒。
而柳兒,年僅十五,卻已心智成熟,一雙眼靈活狡黠,她的手段直追青樓女子,常常讓鄭成晏的夜晚充滿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