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毓低下頭,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香灰上,輕輕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老太太,我何曾想過離婚?是您多慮了。我不願管家,隻是不願再多添一份煩惱罷了。”
“至於鄭家的興衰,與我何乾?我隻求問心無愧。”
“老太太,您彆太難過,傷了身子可不好。畢竟,未來的日子還長,我們還需麵對更多。”
言罷,她轉身離去,眼角無意間掠過屋內那株歪倒的小鬆盆栽,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還是默默離開了鄭老太太的房間。
鄭老太太在床上坐起,望著她的背影,口中啐罵不已:“不過是個出身卑微的丫頭,竟敢在我麵前耍心機。等你蘇家垮台那天,我看你還如何得意!”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她捂著太陽穴。
“來人!快請大夫!”
院中的侍女聞聲,連忙奔走相告,急匆匆地去請大夫。
自那次被鄭成晏氣病後,鄭老太太的頭疼病便成了常客,尤其是自從不惠嬪去世後,夜間的疼痛更是加劇,常常讓她痛不欲生。
儘管請來了許多名醫,卻始終未能根治,病情反而日益加重。
短短一個月,鄭老太太便消瘦得皮包骨頭,一頭烏黑的秀發也迅速斑白。
就在蘇婉毓離開鄭老太太院落後不久,小郭氏派去的人已將鄭茵茵的遺體接回。
鄭茵茵全身濕漉漉的,灰白的臉上,雙眼因死前的恐懼而圓睜,顯得異常淒涼。
蘇婉毓走上前,溫柔地合上了她的眼簾,仿佛在為她送行。
鄭家剛剛料理完郭氏和惠嬪的後事,實在無力再為鄭茵茵舉辦一場體麵的葬禮,更何況此事發生在皇上麵前。
於是,鄭家人默默地準備了一口棺材,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將她埋葬。
蘇婉毓立於一旁,靜靜地看著棺木緩緩沉入土中,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那位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皇後,如今再也無法對她施以任何欺壓。
過往的輝煌,終究如同一場幻夢,隨風消散。
鄭成晏站在不遠處,望著逐漸被泥土覆蓋的棺木,嘴唇蒼白,眼神空洞,仿佛靈魂已隨風飄遠,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蘇婉毓沒有等待他,獨自轉身,步伐堅定地返回府邸。
不久之後,鄭成晏悄然登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路,秘密前往梁王府。
梁王正於庭院之中,悠然自得地逗弄著籠中的鳥兒,見到鄭成晏的到來,不無戲謔地問道:“怎麼,今日怎會有如此閒情逸致來看望本王?”
鄭成晏神情黯淡,低聲回應:“我那四妹,在皇上那裡不慎落水,已經……”
梁王聞言,麵上並未展現出過多的驚訝,手中的鳥籠依舊被他把玩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你們鄭家應當感到慶幸,陛下此次隻懲治了她一人,未將怒火蔓延至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