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獲罪入獄後,直到今天寧苒才等來了探監的機會。
母女二人半月未見,隔著一麵玻璃,話還未說,寧苒便控製不住紅了眼眶。
寧母鼻尖也一陣酸澀,可在女兒麵前,她仍舊是露出了如平時一般溫柔安撫的微笑。
“阿苒,彆擔心媽,媽在這裡都挺好的。”
寧母即使穿著囚服,卻也遮掩不住身上那股端莊嫻雅的氣質,但她更消瘦憔悴了許多。
寧苒淚水滾出,她很快偏頭擦掉。
她沉聲道:“媽,我一定會替洗脫冤屈,讓你早日重獲自由。”
寧母眼眶紅了一瞬,伸手貼著玻璃,仿佛想要穿過這層障礙擦掉寧苒眼角殘存的淚痕。
“比起這些,我更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彆為這事影響到。阿苒,媽不想連累了你,我……”
眼看母親越說越激動,寧苒趕忙安撫住她。
“媽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寧母含冤入獄,豈會不憤懣委屈?
他們寧家古董店傳了兩代,一直有口皆碑,但這次的事非比尋常,寧母早就清楚了這背後的力量不是寧家能抗衡的。
她自己坐牢不要緊,寧母更怕女兒為了救她而不顧一切。
寧苒語氣格外的平靜:“我們本來就是被冤枉的,更何況現在還沒開庭,隻要找到一個可靠的律師,就還有還你清白的可能。”
她目光注視著母親手上一道道細小的傷痕,在白皙的皮膚中分外紮眼。
即使寧母嘴上說她在裡麵一切都好,但從那些傷痕,憔悴的神色中,寧苒都知道母親吃了苦,內心無比自責。
因此也更迫切地想要把她救出來。
結束探視,寧苒離開時滿腹心事。
天公似乎也洞悉了她的情緒,突然烏雲密布,嘩啦啦的下起了雨。
寧苒沒有帶傘,很快就被淋了個濕透。
抬頭怔然望著烏沉沉的天空,雨滴如淚水般從她通紅的眼角滑落。
一輛墨色淩誌緩緩停在麵前。
車窗降下,祁衍俊美的麵容在蒙蒙雨幕中有點模糊。
對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寧苒像是沒回過神般愣住。
“寧小姐?”祁衍曼聲道,目光瞥向對麵冷肅的建築,掠過一絲了然。
寧苒迅速收拾好淩亂低鬱的情緒,微微偏過頭,唇角彎起一抹笑。
“祁總,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真巧。”
站在雨中努力平靜微笑的她,像一朵脆弱的雛菊,被風雨吹打得搖顫狼狽,又有一種堅韌而破碎的美。
祁衍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撚了撚。
壓下心頭一瞬間湧起的想要摘下這朵雛菊蹂躪的欲念。
他屈指輕敲車窗,“上來吧。”
寧苒一頓,垂頭淺笑道謝,拉開車門上了車。
她衣裙淋濕,隱約透出白皙的肌膚,一縷濕發貼在脖頸,蜿蜒著沒入起伏的胸口處,更憑添誘欲色。
一身水汽,處於乾淨的車廂內,寧苒難得有幾分局促。
祁衍收起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扔了一塊乾毛巾給她。
“謝謝。”
寧苒用毛巾擦了擦臉,似乎也抹去了某種情緒,笑意歉疚中又透著柔婉。
“今天來探望我媽媽,卻不料忽然下了雨。要不是碰上祁總,我隻怕要淋成落湯雞了。”
祁衍撚了撚指尖沒點燃的香煙,抬起眼眸。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