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川再努力掩飾偽裝,但在老城深沉的祁衍麵前,終究還是太嫩了點。
他甚至連情緒都沒有能完全控製住,嘴上說得再溫和,眼裡崩裂出了憤恨。
哪裡像祁衍,喜怒不形於色,肚子裡八百個心眼子,寧苒每每與他打交道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祁衍停在膝蓋上無規律敲擊的指尖頓住。
他眉弓壓低,似笑非笑地捏住她的下巴,一下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
“寧苒,有時候做人太聰明可不好,你應該學會管好自己的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寧苒又低低咳嗽了幾聲,眸光水潤,因為高燒的緣故,眼眶緋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嗯嗯,我知道的……咳咳,但我不想隱瞞祁總啊,這才向你坦白我內心所思所想。更何況,我也清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他們貼得近,甚至能感覺到她說話時呼出的灼熱氣息。
祁衍指尖緩緩摩挲著那滾燙的皮膚,似笑非笑的冷哼一聲。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說的總是和想的不一樣呢?”
寧苒搖頭,“我騙誰都不會騙你的,如果祁總不高興我剛剛借你刺激祁鈺川的行為,那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彆生氣了。”
她沙啞的嗓音軟軟的,有氣無力。
祁衍也沒有真要跟一個病人計較,遂鬆開手。
寧苒靠著椅背,注視著祁衍頎長的背影走遠,才放鬆又疲憊地闔上眼。
祁衍一離開,不用繃著心神應付他,寧苒都覺得自己炸裂的腦袋沒那麼疼了。
她在醫院掛了兩瓶吊針,回家後睡了一覺,出過汗後高燒才退下。
病來如山倒,這一次感冒足足纏綿了好些天。
寧苒身體不舒服之際,接到了一個令她意外的電話。
“寧小姐,我是周芸,你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麵吧。”
寧苒秀眉皺了皺,病中本就憊懶,她更沒時間和閒心去見這個周芸。
於是直接回絕了她。
沒曾想她低估了周芸要見她的決心。
咖啡廳,此時沒有什麼客人,店內冷冷清清。
角落靠窗的位置,寧苒和周芸麵對麵而坐。
周雲今天穿了一套黑色魚尾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卷發紅唇黑墨鏡,打扮得嫵媚又不失冷冽。
比起之前在醫院裡見到時,清新明媚的裝扮,今天這一身倒是氣勢十足,充滿張揚的壓迫感。
周芸摘下墨鏡,目光落在寧苒臉上,露出溫和歉意的笑。
“寧小姐,忽然來找你,實在是抱歉。”
寧苒壓下心中的不快,回以微笑。
“不知周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說實話,寧苒對周芸沒什麼惡感,因為出軌劈腿的是祁鈺川,他才是罪魁禍首。
但她也不想跟周芸有交集。
周芸輕輕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目光和善地說:
“那天在醫院走得匆忙,都沒能和寧小姐說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