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家也在古董行業深耕了這麼多年,業內的一些消息,我自然有渠道能打聽得到。”
祁衍“嗬”了一聲。
望著祁衍父子倆逐漸遠去的背影,禁不住歎了口氣,雙眉緊緊皺起,難道她今天就隻能白來一趟了?
拍賣環節還未開始,會場上的人要麼三三兩兩地交談,要麼去觀看展櫃中的拍品,每一個展櫃都有一名專家講師跟眾人講述每件拍品的來曆以及故事。
就在講師向眾人介紹一對鬥彩小杯時,一道如珠落玉盤般的聲音輕輕柔柔響起。
“這位先生,您可能說錯了一點,這對酒杯是正經官窯燒製出來的,而且具體年代是清乾隆的鬥彩小杯。”
此話一出,周圍忽地寂靜下來。
好奇驚疑的目光紛紛循聲落到了寧苒的身上。
拍賣場中,不僅隻有文物古董之類的拍品,也有現代工藝品的展覽區。
此刻寧苒就站在現代工藝品展區的陶瓷展櫃前,指著講師說的那兩個小酒杯開口糾正道。
講師怔了一下,發現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姑娘,皺了皺眉。
要知道,拍賣行在進行拍賣前,勢必都已經將所有拍品鑒定過。
如今這麼一個小姑娘,卻說那對杯子是真品,而非現代人製作的工藝品?
“小姑娘,你年紀輕輕的懂什麼文物鑒定?難道你的眼力還比拍賣行裡鑒定師看的還準嗎?”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口出狂言。”
寧苒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嘲諷,她也沒想到拍賣會裡弄出了這麼個烏龍,竟把一件清代的真古董當做現代工藝品競拍了。
這兩種東西起拍價格,差距還是很大的。
那講師也不相信寧苒的話,他隻以為這女人是故意嘩眾取寵。
於是他臉上笑意微收斂,溫和的語氣也嚴肅了幾分。
“小姐,這裡的東西,都由專業人士鑒定過了的。你若是再亂說話,我隻好請負責人過來的。”
寧苒微微一笑,靜靜地看著那對藍粉色酒杯。
“這對杯子從器型,釉麵,圖案上的色彩,畫工以及底足,製作工藝來看,都是標準的一對官窯酒杯。杯子上畫的是繁複的纏枝花紋,色彩乾淨鮮豔,明亮而不刺眼,線條清晰精致,而且釉光內斂,且是屬於寶光的,並非那種浮光。所以放在燈光下,隱隱閃過流動的光芒。”
寧苒聲音輕柔緩慢,隨著她的講述,眾人也不自覺地跟著去觀察酒杯上她提到的每一個地方。
“確定這杯子是乾隆官窯的原因,就是看杯底的落款,非常規整,很明顯的大清乾隆年製,六字青花篆書款。最重要的是杯子的胎足,已經有三四百年的時間,宛如嬰兒皮膚般柔潤光滑。這是自然時間形成的,和現代工藝品人為做舊的可不一樣。”
寧苒洋洋灑灑一番話,竟不知不覺消除了眾人心中幾分懷疑。
或許是因為她的語氣太篤定,而且還說得麵麵俱到。
言罷,寧苒微笑著看向講師。
“如果您實在不信的話,可以讓其他鑒定師再來看看。”
講師猶豫了片刻,還是聯係了拍賣場的負責人。
不一會,一名西裝中年人就趕了過來,在聽了講師的解釋後,臉上閃過一抹明顯不相信的神色。
他把目光轉向寧苒,沉聲:
“小姐怎麼稱呼?”
“我姓寧,叫寧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