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紮一把扯開他頭上皂色頭巾,揪住頭發,將年輕人的頭撅了過來。
“還有兩個人在哪?啊?”紮紮咆哮著。
“賊子!隻恨我學藝不精,沒能斬殺你!不過今天我殺不了你,明日還會有人殺你!明日殺不了你,後日仍有人會殺你!”
“你和你的狗主子就老老實實窩在沙州城裡吧,哈哈哈哈,呸!”
一口血沫啐了紮紮一臉。
紮紮暴跳如雷,對著年輕人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年輕人很快便沒了聲響,大概率是暈了過去。
紮紮站起了身,踢了一腳年輕人落在地上的刀。
“哼,唐刀。”將頭不屑一顧,“連長安都沒去過,還他媽的惦記你們那狗屁大唐。”
他抬起頭,瞥了一眼大堂裡麵的其他人。
“你們這幫狗東西大晚上聚在這裡做什麼?”紮紮哼了一聲。
“啟稟將頭,這些人都是沙州附近的江湖人士,方才我們在的時候,發現他們很多人在看熱鬨。”
一個身著便衣的士兵從紮紮身後走了出來。
郭定邊認出,此人就是剛才消失的兩人之一。
“江湖人士?那就是無業遊民!”紮紮環視了下眾人,一臉輕蔑,“我吐蕃鐵騎所到之處,便沒有什麼江湖!”
“一幫烏合之眾。”
吐穀渾漢子達昂麵色陰沉,手悄悄向桌麵雙刀的方向移去;那個臉色蠟黃的中年漢子,則瞥了一眼自己放在凳子上的斧子;
客棧裡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所準備。
可他們誰也沒有先出手。
因為他們誰也吃不準,到底會有幾個人真正站出來。
這些吐蕃士兵看上去數量不算多,可都身負重甲,有訓練有配合。
若是自己這邊最後真的就兩三個人出頭,那肯定還是要和剛才那位年輕人一樣被摁在地上摩擦。
“快點,搞兩桶冷水,把他澆醒了繼續揍,一定要問出聲息兩個人的情況。”
紮紮不再搭理大堂裡的那些其他人,一屁股坐在了年輕人麵前的凳子上,對屬下命令道。
“那什麼,,長官,觀察使不是說不讓我們和刺客說話的嗎?”方才那個便衣小聲嘀咕道。
“閉上你的臭嘴,現在我說了算。”紮紮抬起手就要給那個便衣一巴掌。
“將頭要打你便打。”便衣自覺地將臉湊了上去,“可我們找不到水。”
“不會自己去找嗎?”
“我們之前在這裡監視的時候偷偷找過了,都沒找到。”
“胡說八道,沒有水怎麼開客棧?”
“紮紮說得不錯,沒有水是開不了客棧的,隻是這水金貴,所以客人可能找不到。”
一個要死不死的聲音傳了過來。
客棧老板葛老瞎勾著背提著燈從後麵走了出來。
郭定邊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和他交彙了下,發現他好像也在看著自己。
“快去打水!”紮紮等得有些不耐煩。
“老朽年紀大了,這客棧也沒有夥計,這裡的習慣是自己來,要不您還是自己去吧。”
“不行,你去!”
葛老瞎似是麵露難色,可看著紮紮手裡明晃晃的刀,歎了口氣
“我去便是,不過,那桶我一個人提不起來,可否讓一個人和我一起去?”
紮紮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停在了郭定邊的身上。
這個人看起來最不像那些所謂的江湖人士。
“你去幫他!”紮紮指了下郭定邊。
郭定邊連連點頭,哈著腰跟在葛老瞎後麵。
兩個人正準備離開。
“慢著!”
紮紮叫住了他們。
他指了下身邊的一個士兵
“你,跟著他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