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越界的,隻是準備拿著諾瓦利斯的小秘密威脅一下他罷了。
“以及。”
羅蘭·羅賽爾微微收斂笑意:“克萊蒙伯爵同樣不喜歡教會,彆與諾瓦利斯走太近,不清不楚,對您沒什麼好處。”
伯爵也不喜歡教會?
莉莉安敏銳地側了側頭。要說不喜歡異端審判庭,她還能理解,畢竟他們以不近人情聞名。
但不喜歡教會……瑟瑞亞王國可是個名義上的神權國家。
她與阿諾德·克萊蒙的婚禮時期就在下周,到時候,還得去教堂、請神父主持婚禮儀式呢。
莉莉安思忖片刻,放下手中的玻璃罐子。
“羅賽爾先生,”她走向角落中的青年,“既然您說伯爵將您‘視如己出’,合該知曉……他為什麼要娶我?”
這個問題困擾莉莉安很久了。
要說需要後代吧,伯爵單身到老了,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娶妻生子,但從未聽說過翡翠郡的克萊蒙伯爵與哪位女士走得近。
要說見色起意吧,那就更沒譜了,莉莉安來到翠峰堡,都隻見了伯爵一麵。
她實在是摸不透對方的動機。
隻是,羅賽爾也沒能給莉莉安一個答案。
她走到他麵前,俊俏的男人幾乎是立刻屏住呼吸。他看起來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喉嚨滾動,藍眼落在莉莉安的雙手處:“莉莉安小姐,您……是否受傷了?”
“嗯?”
莉莉安茫然地眨了眨眼,順著羅賽爾的視線才恍然。
她抬起右手,淩晨□□草紮傷的手指又滲出了殷紅血跡,應該是剛剛沒注意碰到哪裡,再次撕裂了傷口。
看著流血很多,但實際上不嚴重——莉莉安都沒感覺到疼。
“隻是小傷,請不要掛念,”莉莉安放下手抬頭,“我一會處理就——”
當撞見羅賽爾的神情時,莉莉安的話語立刻停下。
火燭照亮了他半張俊美麵孔,也拉長了黑暗中的影子,羅賽爾餘下的半張臉悉數鍍上陰影,蔚藍的眼眸趨近於黑。
他瞳孔放大、麵容繃緊,端莊精秀的眼眸死死鎖定住莉莉安。
她心中驀然一緊。
羅蘭·羅賽爾的神情,似饑渴,像忍耐,他本能地吞了吞唾沫,一把抓住了莉莉安的手。
莉莉安嚇了一跳:“怎麼了?”
婉轉聲線打破詭異的氛圍,羅賽爾猶如從夢中驚醒似的回神。
他觸電般放開莉莉安,俊朗麵孔流露出幾分錯愕和狼狽。羅賽爾接連退後幾步:“我……太失禮了。”青年捂住口鼻,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今夜實在是身體不適,莉莉安小姐,請允許我先行離開。”
說完他當即轉身,逃一樣的離開了實驗室。
踏出室內,夜風吹拂到臉上,周遭屬於莉莉安·米勒的體香,以及濃鬱的血液香味徹底消失,羅蘭·羅賽爾才勉強冷靜下來。
該死。
他停留在花園內,僵硬在原地許久,而後緩緩抬手。
抓住莉莉安的那時候,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氣味,和血的味道。
其中甘美與甜蜜讓羅蘭·羅賽爾不由得戰栗。
還是低估了莉莉安·米勒血液的誘惑力,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傷口,他就險些沒能繃住本能。
這可不妙。
…………
……
同一時間,實驗室內。
莉莉安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羅賽爾狼狽逃離。
他什麼情況啊?
是真的不舒服,還是覺得她身上有味道?莉莉安不信邪地又嗅了嗅自己的衣物,確實沒聞到怪味。
剛剛那近乎饑渴的表情……莉莉安打了個寒戰。
她是不是被性騷擾了?!不,莉莉安實在是無法欺騙自己,羅蘭·羅賽爾的神情,分明就是想把她吃了。
怎麼回事,難道羅賽爾有狂犬病不成。
莉莉安一頭霧水,在實驗室靜等許久,確認對方不會回來後,隻得拎著裙擺,自己回到了臥房。
這怎麼回事,她需要告知克萊蒙伯爵嗎,還是說伯爵早就知道,甚至——
臥室的窗子唐突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輕輕砸到了上麵,打斷了莉莉安的思緒。
什麼東西?
她茫然起身,打開了窗子。
明亮月色瞬間湧進室內,莉莉安探出頭去。貴賓客房的窗子正對翠峰堡的後花園,窗戶下麵一片蔥鬱綠意,在花團錦簇中間,亞曆克斯·諾瓦利斯雪白的頭發在月光的映照下近乎迸射出光輝。
他手中還掂量著兩塊石子,麵無表情地迎上莉莉安的視線。
莉莉安:“……”
刹那間,剛才的驚魂未定、滿腹困惑,在看清諾瓦利斯的表情後悉數消失殆儘。
所以諾瓦利斯說的“晚上見”,不是夢裡見,而是現實中見。
他才是最有病的那個吧!
莉莉安深吸一口氣,半夜翻進翠峰堡,生怕彆人發現不會多想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