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管收回思緒:“不好意思。”將身份證放在儀器上,對沈燁說:“麻煩把口罩摘了,識彆一下人臉。”
沈燁不語,摘掉口罩,露出完整麵容,眉眼間表情淡淡。
網管看到她臉上跟照片上如出一轍的傷疤,脊背發寒,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操控鼠標的手隱隱顫抖。
隻聽叮的一聲,沈燁立刻戴上口罩,淡然自若地盯著網管。
網管身形一抖,忙不迭遞還身份證:“好了,位置隨便找,輸入身份證號就行了。”
沈燁拿回身份證,轉身步入內部。
網吧環境昏暗,周遭不少打遊戲的年輕人,對於她的出現並不在意。
網管看到她在角落中坐下,口吐芬芳地重新坐下,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在名為【一群啞巴】的群聊,默默打字。
“臥槽,你們猜我今天在網吧看到什麼了?”
“你們絕對猜不到我看到什麼了?”
名為【青草不綠】的id回道:“你看到人裸奔了?”
“喂,我這是正經網吧好不好,剛才一個臉上頂著傷疤的女人來開機,那疤痕也不知道跟她多久了,好長一條,我看第一眼都嚇了一跳。”
消息發出,群聊久久不曾有動靜。
他忍不住又說:“你們就不好奇她傷疤怎麼來的嗎?我看她很年輕,明明應該朝氣蓬勃,卻死氣沉沉的,我猜她肯定跟電視裡的那些殺手一樣,你們覺得呢?”
發完,依舊無人搭理。
他低叱一聲,將手機丟在一邊:“艸,一群啞巴,沒意思。”
與此同時,一台像救生艙的機器門緩緩上升,顧棲冶略微病態的臉暴露在空氣中,長發如瀑。
旁邊身著白大褂的男人,放下手中本子,上前扶他起來,嘴角噙著淡淡的弧度:“沒什麼大問題,好好休息,按時吃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棲冶睨他一眼,發絲錘落於胸口,語氣淡淡:“這話,從我出生起,你父親就在說,現在換你了。”
男人眼底閃過尷尬:“往好處想,起碼你現在還活著。”
顧棲冶是早產嬰,從小體弱多病,小時候低燒,高燒反反複複到八歲,醫生在他出生時就說他難活,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顧棲冶不語,捂嘴輕咳兩聲,從床上下來,坐回輪椅上,百無聊賴地拿起手機。
“你這次高燒,是因為過度疲勞,像這種來回奔波的事情不適合你,儘量彆做,我先給你開幾副藥,我爸最近去國外交流學習,
不過我還是很有信心保你平安的。”
男人自說自話,骨節分明的右手拿著鋼筆在本子上寫著藥名,麵對顧棲冶的沉默,他習以為常。
顧棲冶打開手機,看到一連串微信消息,以為是老師找自己,隨手點開,看到是群消息,耐心少了大半。
點開群聊,上下翻動,目光落在其中一條,說女人臉上頂疤的話,第一反應就是誇大其詞。
他雖不喜與外界交流,也明白,臉,不論男女都很重視,現如今科技發達,祛疤很簡單,誰會任由自己這般活著。
況且,喬滿總喜歡把一件小事說得很誇張。
忽而,他想到前段時間自己在黑西陵倒是見到過一名麵帶駭人疤痕的女子,但會是同一個人嗎?
落寞寂寥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顧棲冶想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