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雷部也有一個職務，行雷使者，職務級彆不高，但是以他和普化天尊的交情，請雷部的同僚開個條子問題不大。
來了雷部，雷部很冷清。
以往能見到的很多雷神不見蹤影。
薑妄左右看了看，發現路過的雷神對他都關注的很。
眼神裡還藏著一些奇怪的意味。
薑妄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他現在時間緊急，沒有多聊，說明來意後，就讓同僚幫忙開了條子。
雷部的同僚們相當給麵子，知道薑妄要下界，立馬給他批了條子。
拿了條子後，薑妄才大搖大擺的從南天門離開，下了界。
離開南天門的時候，薑妄意外的遇上了一個熟人。
也不能說是熟人，隻能說有一麵之緣。
他甚至都快忘記了對方的名字。
“見過太歲。”薑妄麵對這位想不起名字的太歲，行了一禮。
太歲神是非常特殊的仙神，按理來說他是星神，但紫微大帝曾經說過，太歲神雖然和星辰有很多關聯，但他確確實實不是星神，是鬥部極少數和星辰關聯極深，卻又不是星神的神仙。
當然薑妄對這位太歲神如此禮貌，也不是因為對方是鬥部仙神的緣故。
鬥部仙神多了去了，那些星神也是鬥部仙神，他難道對星神也要客氣嗎？
不存在。
實在是因為太歲神太黴了。
太歲神和“黴運”這兩個字幾乎等同。
掃把星什麼的，在太歲神麵前，都要甘拜下風。
掃把星必須主動使用力量，才會讓被接觸者倒黴。
太歲神不同了，他們的力量是無意的。
也就說，如果一位太歲神無意間關注了某人，又無意間觸動了自身力量，那麼黴運就會降臨。
太歲當頭坐、無喜便有禍，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凡人們所說的命犯太歲，也是來源於此。
“嗯？你是？”這位太歲神顯然也不太記得薑妄是誰了。
仙神有著卓絕的記憶力不假，可沒有仙神會去記那些繁雜且無用的信息。
在太歲神眼裡，當初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薑妄，顯然就是繁雜且無用的信息之一。
“在下是薑妄，當初和太歲神有過一麵之緣。”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太歲神一拍手：“原來是你啊，當初和三太子一起的那些天兵裡唯一一個敢和我主動搭話的道友，許久未見，這是要去哪兒？”
“在下要去東勝神州走一遭，有些私事處理。”
“道友一路順風。”
“太歲您這是剛剛從凡間回來？還是因為上次那件事？”
“道友還記著呢？是啊，那位人那位凡人有些執迷不悟，好在如今的世道已經不允許他再有什麼聲音了，如今已經無事了。”
太歲神口中的凡人可不是真正的凡人。
而是極少數在轉生輪回以後，還擁有人皇性質的凡人。
目前還存在的人皇就是火雲洞三位。
但這三位說他們是人皇並不準確，他們應該算是人神？人仙？之類的存在。
反正就是不能稱之為人皇。
因為人皇必須是純純的人類，不能和任何外物有所關聯。
什麼仙、神、佛、魔，凡是沾染了一丁點這些性質，就不能稱之為人皇了。
顯然火雲洞那三位就是不純正的人皇。
如今世人稱他們為人皇，是敬仰他們曾經的功績。
人皇，對他們來說，也僅僅隻是稱號而已。
太歲神口中的那位人皇就不太一樣。
這位人皇應該是傳說中絕天地通的那位顓頊帝，和他的先祖黃帝不同，這位顓頊帝在輪回轉世已經不僅沒有失去人皇的權柄，還完整的繼承了下來。
可能是感覺到這位人皇的特殊性，大天尊派了太歲神下去看看。
如今事情解決了，也不知道是怎麼解決的。
薑妄想問，但他和太歲神不熟，問了也是白問。
不過太歲神應該不至於用“物理”手段讓這位人皇轉世再度入輪回。
且不說仙神對凡人出手會受到天地反噬，對一位擁有人皇權柄的凡人出手，是任何一位仙神都不願意做的事情。
否則當年顓頊帝絕天地通，為什麼仙神不敢出手阻攔？
還不是因為顓頊帝有人皇氣運加身，天地鐘愛，誰阻止，誰就是天地的敵人。
太歲神要是用物理手段對付一位轉世人皇，很快就會有無數和人族有關聯的大能來用物理手段對付他，告訴他什麼叫人族不可辱。
這其中肯定有玄都大法師在。
玄都大法師至今可從未脫離人的身份。
有玄都大法師在，薑妄這個當徒弟的怎麼說也要幫幫場子。
看太歲神身上也沒有什麼人族氣運反噬，他應該沒做什麼。
又和太歲神寒暄兩句後，太歲神便告辭去淩霄寶殿複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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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妄目送他遠去後才轉身下凡。
走遠了的太歲神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看向薑妄，眼神中充斥著不可思議。
“剛剛那位道友.為何身上的人道氣運那般濃烈？比我此前見到的那位人皇轉世還要濃烈！這怎麼可能？”太歲神章嗣驚歎：“這般濃烈的人道氣運，他莫非是現任人皇不成？”
“不，不對，人皇可以修行，卻不能登仙，這位道友明顯已經登仙，絕不會是人皇，可不是人皇，他身上的人道氣運為何要比人皇還要強烈？”
已經不在天庭許久的太歲神章嗣顯然沒有聽過薑妄的名聲，他嘖嘖稱奇，準備回去後就和其他太歲星君分享一下今日奇聞。
薑妄下了凡間。
和天庭相比，凡間靈氣稀薄。
他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因為靈氣稀薄而不舒服，而是因為他一到凡間，就感覺到了不止一道目光在盯著他。
天庭是大天尊的地盤，就算是聖人也不會讓大天尊為難，因此薑妄在天庭幾乎不會受到什麼注視。
可凡間就不一樣了。
這些目光毫無忌憚。
畢竟如今的凡間早就沒有了人皇。
沒有人皇，這些目光的主人自然的就沒有了顧忌。
不過薑妄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想看我要做什麼是吧！
來，起手後天功德至寶天地玄黃玲瓏塔。
當道道寶光從玲瓏塔中落下後，注視的目光瞬間消失了不少。
“還有？”薑妄皺眉，連天地玄黃玲瓏塔也不行嗎？
“那就隻能得罪了。”
薑妄心中默念，他腰上掛著的四把小鐵劍震顫起來。
自從得了混沌鐘以後，薑妄感覺他和誅仙四劍的交流和諧了很多。
除了戮仙劍，其他三把劍終於聽得懂人話了。
“給我斬斷這些注視！”
薑妄一聲令下，四把小鐵劍在他周遭閃過，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形。
很快僅剩的幾道目光也消失不見。
薑妄無語的很。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給你們麵子不要，非要上點手段。
其實如果可以，薑妄也不想把關係搞的這麼僵硬。
可他接下來要去花果山，要去找麒麟，身邊還跟著白澤，如果不狠一點，展示一下自己身後的勢力，那麼這些道目光的主人真不會放過他。
在薑妄不知道的道場，某穿著華貴道袍的中年道人笑著搖搖頭：“這小子是什麼意思？我兄長和那不成器的弟弟都送了寶貝，就我沒送，所以故意給我演示一番不成？哈哈，倒是個有意思的。”
中年道人笑罷，又有些苦惱。
“我這的寶貝有些多啊，要送哪件給這小子呢？總不能全給了，我那些弟子怕是見了要眼紅。”
說罷，中年道人的目光似乎再次穿過了空間與時間，落在了正在趕往東勝神州的小子身上。
隻是這一次，那小子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薑妄到了東勝神州。
東海已經恢複平靜，除了幾個尋海夜叉外，見不到一頭真龍。
那些馴海夜叉見了頭頂著天地玄黃玲瓏塔的薑妄，嚇得忙不迭跪下來就喊真仙，薑妄隻能一個個請起身。
他真不是有意嚇唬這些尋海夜叉，實在是沒有頭頂上這玩意，注視他的目光太多了。
哪裡像現在，清清爽爽。
好不容易安撫好數位尋海夜叉，薑妄依舊沒有見到白澤的影子。
“白澤前輩人呢？不是說好了在靠近花果山的東海海岸彙合嗎？”
因為白澤黑戶、白戶疊加態的特殊身份關係，薑妄和白澤約定好在東海海岸邊上見麵，見麵以後，白澤不需要跟著薑妄一起行動，他隻需要關注一下神石裡孕育的靈明石猴就行，薑妄則需要去一趟花果山，和那頭麒麟聊一聊。
結果薑妄從南天門出來後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到了，卻沒見到白澤人。
按理來說這家夥要比他先出天庭，應該早就到了才是。
“小友可是在尋在下？”就在薑妄心中吐槽之際，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白澤？
薑妄心頭一緊，立刻準備好了諸多靈寶，甚至已經準備好搖自家祖師爺。
因為白澤並不是傳音，而是直接在他靈魂深處與他對話。
這算什麼？
白澤在薑妄這一直很神秘。
他之前的數次行為都讓薑妄感覺古怪。
尤其是他躲過歸墟召喚這件事，更是匪夷所思。
所以薑妄對這家夥的警惕心一直是拉滿的狀態。
對方畢竟是妖。
所謂妖，和人不是同類。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句話薑妄從穿越前就記在心中。
對洪荒世界來說，這句話更可謂是真理中的真理。
不同的族群中或許有友善的存在，但友善的存在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
除非是那種全員善心的種族，這樣的種族並不是沒有，那些遊離在大洲之外的小洲上，就有這樣的種族
。
“白澤前輩，你在做什麼？”薑妄的聲音壓得很低。
如果白澤有任何異樣，他會立刻嘗試攻擊對方，如果不能奏效的話，他也會再諸多靈寶的保護下，立刻搖自家祖師爺救場。
“小友不必害怕，我這是在實驗呢。”
白澤的聲音和以往一樣，很是不著調。
幾乎一聽到這聲音，薑妄就能想起來白澤那邋遢的外表。
“實驗？實驗什麼？”
薑妄麵露疑惑。
“我之前不是和小友說過如何躲避歸墟的召喚嗎？這會兒我發現，如果有足夠多的巧合，或許連天道的耳目，我也能躲開。”
薑妄聽到白澤的話，頓時一頭霧水。
什麼玩意？
你躲開歸墟已經是很厲害的操作了。
歸墟那種地方是埋葬大能的地方。
很多大能不願意入輪回，都會選擇進入歸墟。
順帶一提，不是所有大能都進歸墟，進歸墟的前提是“大羅金仙”。
如果金仙身隕，是沒辦法主動進入歸墟徹底消失的。
要麼進入輪回，要麼在地府滯留，實在不行，就轉鬼修。
不過大部分仙神就算身死，也不會轉鬼修。
鬼修這玩意修到最後也是鬼神，鬼神不出地府，是早有的規則。
就算要出地府，也必須要在無月無日之時才能出，否則被太陰、太陽的光芒照射，鬼神會變得非常虛弱。
天仙境的鬼神被太陰、太陽的光芒照射，凡人大修都有機會斬了他們。
總而言之，這是非常弱的一條道，不到萬不得已，嫌少有人會修鬼道。
不過鬼道也不是什麼好處沒有。
鬼修是極少數能夠在特定情況下無視天機的存在。
那個特定情況非常苛刻，極陰之時，無光之地，且鬼修的修為必須在金仙以上，才有可能做到無視天機。
難不成這位白澤前輩做妖做膩歪了，準備轉修鬼道了？
“前輩要修鬼道？”薑妄好奇。
白澤立刻反駁：“誰要修那玩意，那玩意都是給沒什麼修行天賦的人改命用的，畢竟鬼修隻要活的足夠久，遲早能熬成仙，但即便如此，你看地府裡有幾尊鬼仙？都是些小鬼，年歲一到也會身死，這些小鬼身死，比人、妖、巫等生靈死亡更慘，我等死亡至少有輪回轉世的機會，鬼們身死，就一點沒有轉世的可能了。”
薑妄對白澤這番話倒是很讚同。
鬼修真的很不值當。
雖然足夠長的壽命，讓他們可以按部就班的成仙，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安穩的修行方式，也不能保證他們能成功。
因為鬼修本就是至陰至穢，以至於他們簡直天生命犯太歲，可以說是十分倒黴的那種。
根本熬不夠年齡就會因為各種意外身死。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夷死為微，微死無形。
成了鬼修，最後的下場就是微死無形，徹底的消失在天地間，從此天地間再無這鬼的任何痕跡，身前過往、死後經曆，都不會不存在。
這裡的不存在，不單指這個個體，而是指世間所有關於這個個體的一切，包括記憶、情感等等。
非常可怖。
“那前輩你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