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漪有些顧慮地看了韓非一眼,想說什麼,又覺得這場合不太好講話。
這比在攝像頭底下說悄悄話還煩人。
有攝像頭的時候,他們可以捂著麥甚至把麥克風的電源關了說話,觀眾聽不見,身邊人也沒有太注意過。但現在山洞裡安靜得可怕,氣氛也很奇怪,一舉一動都被其他人儘收眼中,除了出門撿柴,其他時候根本沒有機會私聊。
韓非恍若未覺,大大方方衝著聶文瑾招手:
“走吧文瑾姐,我們速戰速決,趁早回來,免得半路遇到下雨。”
聶文瑾點點頭,離開山洞前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對其他人說:
“那個,我剛才臨時給陸思源用鞋帶綁住了傷口上方,怕有毒,你們等會兒記得觀察一下傷口,要是不對的話……好像也沒什麼辦法,但還是看看吧。”
這不就是變相在說,萬一是毒蛇咬傷,那就隻能等死了嗎?
被她這麼一提醒,陸思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沒法多說什麼。他現在還指望著這些人幫忙,心裡再是不舒服也得等救援到了再說,聶文瑾在這群人裡咖位最高,看起來又跟韓非、祁清漪關係不錯,在這節骨眼上得罪她沒有半點好處。
於是,陸思源忍氣吞聲說:
“謝謝文瑾姐關心。”
聶文瑾沒怎麼在意,打了個招呼就跟著韓非離開了。
兩人走後,山洞裡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又是舒怡開口打破了沉默。
“任拓,咱們在路上的時候,我看你對荒野和徒步的事情蠻了解的,你要不幫忙看看陸老師的傷口?我平時也有看那種荒野求生的紀錄片,但是那裡頭好像沒講過怎麼處理蛇傷。”
此時,任拓的狀態又完全恢複成了平時的模樣。
他沉穩地點點頭,一邊過去示意陸思源拉起褲管,一邊說:
“我以前大學的時候就喜歡出去徒步探險,如果去大型山脈的話一般是跟驢友組隊,普通的山就自己去,這幾年忙,頻率降低了,不過這愛好沒丟,對野外還算有點了解。”
“呃,你這傷口……傷了多久了?”
陸思源看他好像是真懂,連忙說:
“快半小時了吧,我剛在路上踩到了一條蛇才被咬的,然後硬撐著走了一會兒,到山洞估計有個二三十分鐘的樣子。”
任拓戳了戳傷口,問:
“疼嗎?”
陸思源嘶了一聲:
“疼……疼!”
剛才任拓戳的兩下顯然下手並不輕,疼得他臉都扭曲發紅了。
結果都疼成這樣了,任拓反而顯得很輕鬆。
他解開了陸思源腿上紮著的鞋帶,笑道:
“沒事,你傷口沒有變色,說明大概率不是蝮蛇之類的血循環毒素,如果是那種,我根本不會問你,傷口表現會很明顯的。”
“剛才問你疼不疼,是想確定這是否是神經性毒素,如果是的話,你的傷口現在戳著應該沒什麼感覺,會麻痹,畢竟你受傷後還走了半個小時,真要是那種毒蛇,現在已經視線模糊看不清甚至流口水了。”
“大概率就是普通的無毒蛇,你覺得疼,恐怕是紮得太緊加上心理作用……放心吧,沒什麼。”
聽到他的話,陸思源臉色比剛被戳的時候還難看。
任拓這意思是在嘲諷他裝的,還是說,這麼疼都是因為聶文瑾用鞋帶紮得不好?不管是哪種意思,他都不高興。
所以陸思源沉默了兩秒,問:
“那是不是不該紮起來,電視劇裡的解決辦法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