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源的經紀人梁超傑——同時也是我的——昨天晚上飛來了長山,大概是想跟節目組溝通解決輿論危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昨天他在直播裡鬨了個笑話,有個備注‘唯一的姐’的人給他發消息關心他,用詞曖昧,不過陸思源反應快躲了過去,事情也被環星娛樂給公關了。”
“那個人,大概率就是他背後的金主。”
“昨天晚上梁超傑在路上疑似跟那個人打電話,喊她劉姐,我查過,網上有盛世集團的全部高管名單,其中隻有一位女高管姓劉。”
韓非看向身邊的莊凡和祁清漪:
“現在節目組還沒有把手機送來,要不,莊隊你把手機借給她用用?”
“大小姐,你記得住你家裡人的手機號嗎?”
祁清漪肯定點頭:
“我爸媽的手機號我都背過,沒問題。”
莊凡隔著屏幕用眼神征詢領導意見,祝成標毫無意外地允許了。
手機擺在桌上,開了外放。
鈴聲僅僅響了一聲,電話就很快被接起。
祁清漪嘴非常快,不等對麵開口就叭叭叭說:
“爸爸,是我,直播斷了,我現在跟其他人都在醫院,身邊有特稽部門的人,正在跟他們領導開視頻會議,都是白襯衫。”
“現在陸思源的案子有官方介入,他們想了解一下陸思源背後的人,你有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有的話就直接說,開了外放大家都聽得到。”
電話那頭。
祁為良和寇紅纓麵麵相覷,一時間都卡了殼。
他們一直在盯著直播,生怕有意外發生,卻沒想到直播間突然斷了。
即便在失聯前大家都看到了消防抵達,可是畢竟看不到現場情況,兩眼一抹黑的感覺非常不好受,尤其被困的人裡還有自己女兒,這就更是難繃。
自從直播間斷線、節目組持續裝死、一點消息都沒有,祁為良和寇紅纓就時時刻刻盯著手機,生怕有消息傳來他們卻錯過,所以才會這麼快就接了電話。
然而……女兒剛剛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祁為良猶豫片刻:
“呃,一一,陸思源的案子有這麼大嗎?特稽和領導都親自過問了?”
之前祁清漪說案子很大,他本來以為就是娛樂圈裡黃賭毒那些事情被翻了出來,這些年翻車的明星也絕對不少,法製咖一個接一個,但實際上大部分案情也沒有多嚴重,隻不過因為犯事的人是明星藝人,知名度高,所以事件傳播度比較廣泛。
犯法歸犯法,但也要分是哪種程度的犯法。
祁清漪口中“嚴重的犯罪行為”,有多嚴重不好說,可現在鬨到特稽和白襯衫都來,等時機成熟一曝光,絕對是能讓微薄癱瘓的地步。
平板裡傳出祝成標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地傳到了電話另一端。
“你好,祁先生,我是長山市局的局長祝成標,現在還有省廳和京城來的領導,我們成立的專案調查組都在這裡。”
“如果您有陸思源以及他背後的人的相關線索,勞煩您配合我們調查,我們不能泄露案情,但如果您能提供幫助,有需要的話,案子完結之後我們可以公開感謝天問集團。”
祁為良趕緊拒絕:
“不用不用,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公開感謝就不用了。”
“我確實是查到了一些事情,當時還以為是盛世的黑料,這樣,我大致跟您說說吧?”
說著話,他還跟身邊的妻子對了對眼神。
妻子寇紅纓就是乾這行的,天問的法務部都是對接她的律所,人稱寧遙必勝客,專業水平絕對在線。現在人就在旁邊,祁為良當然要征詢她意見。
寇紅纓沉思兩秒,無聲點頭,伸手拍了拍他手背,並用口型示意他放心說。
妻子平時雖然看著有點不靠譜,但真遇到正事的時候從來沒掉過鏈子,這種事情信她就行。
於是,祁為良就放心大膽地說了:
“一一,啊,就是祁清漪,她之前告訴了一些跟陸思源背後金主相關的信息,比如是盛世高層,同時在環星娛樂有股份,順著這些,我通過自己的人脈查到了一個人。”
“她叫劉少梅,今年四十三歲,盛世的董事會成員,占股5%左右,沒有擔任實職,但是在盛世有相當程度的話語權。”
“諸位或許不太能理解,我簡單說一下,盛世與天問的體量相仿,都是上市集團,並且在各自的行業裡都屬於龍頭,這倒不是我自賣自誇,據實陳述啊,兩家集團的股東成分都比較複雜,正常高管持股在百分之零點幾都已經非常多了,劉少梅持股百分之五,這占比非常大。”
“就連我個人在天問持股也就隻有百分之十,我父親持股百分之二十五,我女兒成年時,我贈送了1%的股份給她作為成人禮,如果她不是我的獨生女,她不可能拿到這麼多,這是實話。”
“正因為這不正常,在查到劉少梅的股份之後我就仔仔細細地去打聽了一圈。”
“大家都知道,盛世集團的創始人是屈世國,他跟我爸年紀差不多,但我是我爸的獨生子,屈世國卻有兩個兒子,老大屈方、老二屈圓。當年屈方是被作為繼承人培養的,二十年前因病早逝,之後老二屈圓才上位。”
“而劉少梅是屈方去世前定下的未婚妻,似乎不僅僅是商業聯姻,因為屈方遺囑裡標明了要將自己的股份贈送給她。大概就因為這個,屈方去世之後沒多久,屈世國就決定讓老二屈圓再度跟劉少梅訂婚。”
“也就是說,劉少梅手裡的股份,實際上是當年屈家老大送給她的,百分之五股份的話語權不可小覷,所以屈家非要將她娶進家門,即便這樣,股份仍然是她的婚前財產,隻是確保她可以站在屈家。”
“各位,聽明白了嗎?”
病房裡一片沉默。
就連平板對麵見多識廣的一群領導,這會兒也是真的被乾沉默了。
半晌,韓非腦乾一抽,感慨道:
“果然是豪門,真會玩啊。”
電話那頭,祁為良愣了愣,疑惑問:
“你是……”
這聲音不可能是領導,太年輕了;也不會是特稽,人家特稽應該不至於在這種場合突然插嘴說這種話,領導在旁邊盯著呢。
祁清漪趕緊介紹:
“哦哦哦,爸爸,他是韓非,之前那個事情我就是聽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