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韓非,你想什麼呢!”
感覺自己被人推了兩下,韓非才從剛才係統的獎勵裡回過神。
鐘嘯雲奇怪地看他一眼,說:
“你怎麼說著說著突然走神啊,不會是被我說的事情嚇到了吧?”
其實韓非剛才根本沒聽到他說了什麼,滿腦子都是任務的事情,但好在他很會扯淡。
韓非滿臉真誠的憂愁,歎了口氣:
“抱歉,剛問了之後,才突然想到一點事情……”
“你講的我沒注意,能再說一遍嗎?”
鐘嘯雲有點無語,但一想到自己曾經聽過的那些傳言,又覺得韓非走神也很正常了。
畢竟是潛規則失敗後被報複,道德感稍微高一點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韓非看樣子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在整他……這他媽實在有點扯淡,也有點慘。
他把煙頭碾滅,歎息說:
“我說,陸思源給人下的東西,就是你想的那個。”
“真他媽缺大德了,比老子還缺德。”
“要說任拓知道點什麼能把他踩進地裡拔不出來的,我猜他說的就是這。”
“你想想,拉皮條那事兒涉及多少大佬,如果把這事情爆出來,陸思源得涼透,你也不可能跑得掉。但如果隻是朝陽群眾舉報他自己在家吸……不牽扯到彆人,又不會被關起來,哪怕有大佬願意撈他,劣跡藝人是板上釘釘跑不脫的。”
“又不是一定要讓他進局子才行,做咱們這一行的,凡是沾了這個還被爆出來,就絕對要遭,什麼榮華富貴都沒法享受了。除了娛樂圈,還有哪個地方靠臉和不要臉就能賺那麼多的?沾上毒,離了這圈子,沒有那麼多錢,他能把自己折磨死。”
“反正我感覺任拓手裡拿著的就是他xd的證據,你可以去試探一下,如果真的是,那我可以提前祝你成功了。”
說著,鐘嘯雲還對韓非擠眉弄眼的,看起來非常鬆弛。
韓非心情很複雜。
今天能從鐘嘯雲嘴裡套到話,他是挺高興的,但知道得太多了……現在實在是很難高興得起來。
主要還是因為繼承的記憶過於碎片,很可能是礙於原身的病以及大腦的病變,以至於他現在對於原主的過往了解不夠充分,有的時候就會顯得很被動。
例如剛剛,如果不是鐘嘯雲說出來,他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會知道那個所謂的跳車門。
太他媽誇張了。
哪怕早就知道這圈子裡烏煙瘴氣亂成一團,但真正聽到“自己”身上的事情時,韓非還是覺得誇張。
沒有摘下的耳麥裡傳來僅有韓非能聽到的聲音。
“韓非,保持冷靜,周旋一下就回來,我們在門口的車上等伱。”
是祝局。
韓非被喊了一聲後總算徹底回神。他按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對鐘嘯雲點點頭。
“我明白了。謝謝你。”
“要是後續我跟任拓合作成功,會跟你說這事兒的。”
說到這裡,他遲疑片刻,又補充道:
“還有……”
“我看你跟他們那幫人的牽扯也挺深的,要是後麵遇到官方嚴查,你最好嘗試著當個汙點證人吧。”
“畢竟涉及到毒,你也知道,哪怕藏得再好,以咱們國家對毒的嚴肅和重視程度,一旦被逮住,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
“彆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鐘嘯雲麵帶詫異地看著他,抬手又從煙盒裡抽了一根煙出來叼著點燃,貌似煙癮不小。
沉默著又抽了兩口,鐘嘯雲歎了口氣:
“你都這樣,還跟我說什麼拿前途開玩笑啊?”
“說實話,我從來沒沾過那種鬼東西,能知道這些也都是聽我對象說的,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查到我腦袋上來。”
“而且退一萬步,如果他們那些人都被查了,彆說熱搜要癱瘓,半個內娛都要地震,咱們這種藝人,甭管咖多大,一樣的,都是底層。像聶文瑾吧,她咖位很小嗎?不到三十歲的影後,還不是彆人一開口,她就被捏著來了這個節目。”
“哪裡的底層都是牛馬,我有個好對象還好一點,要是我去當什麼勾八汙點證人,你信不信我到時候會死得比其他人更慘?”
“你也不用勸我,我反倒要勸勸你,彆在這缸渾水裡攪和了。是,我在外麵是個人人喊打的騙婚gay,還有金主,放在網上要被罵翻天,但我這種貨色都已經算是圈裡的道德標杆了,你這種脾氣還是彆在這混,否則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他現在靠著牆抽煙的姿勢,讓人幻視出某種電影畫麵。
哪怕背後是醫院樓梯間的牆壁,鐘嘯雲也不是什麼風情萬種的美女,但他擰著腰叼著煙靠著牆,加上現在的神態……居然給韓非一種自己正在勸女支從良的感覺。
韓非揉揉眉心。
不管是聶文瑾還是鐘嘯雲,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前者非要等到出事了,任拓這瘋子冒頭了,才願意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且她是否全部說完,這還有待商榷。
至於後者,恐怕要等到他背後那位金主也出事了,甚至以他現在表現的戀愛腦來看,說不定金主出事了他還會不離不棄咬死了不說。
離譜。
“……行。”
韓非放棄勸說,對他點點頭:
“那就先這樣吧,你要是有事再跟我說,後麵我這確定有消息了,也會知會你一聲的。”
“走了。”
他轉身離開樓梯間。
鐘嘯雲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突然低聲嗤笑著搖了搖頭。
“這鬼地方,居然還有這麼天真的人……”
“真慘啊。”
…………
醫院外。
幾輛黑色的A8停在門口,除了車牌之外它們長得一模一樣,以至於韓非剛出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是哪輛車。
最中間那輛搖下車窗,露出一張臉,以及一隻揮著的手。
祝成標使勁衝他招招手,韓非注意到之後當即快步走了過去。
他被喊上了後座。
上車之後,韓非才發現車上僅有祝成標和他兩個人。
“祝局,您好。”
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問:
“祁清漪和莊隊呢,他們怎麼沒一起?”
祝成標狀態顯得很鬆弛,笑了笑說:
“祁清漪的身份你也知道,她媽媽過不了多久就要親自過來了,保險起見,我讓小莊帶她也去檢查一下,畢竟你們在山上的情況很混亂,誰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受傷被落下,檢查檢查總沒壞處。”
韓非噢了一聲。
他知道,大概從在山洞裡開始,這位祝局就一直在看著現場情況,就連剛才他去找鐘嘯雲套話的時候,祝局顯然也一直通過設備在聽。
嘉賓們的資料早就被查了個底朝天。他可沒忘記,在山洞第一次聽到祝局的聲音時,對方張口就說曾經是他父親韓文峰的徒弟,這恐怕是選擇他作為內應的最大先決條件,被查得最狠的肯定是他。
沉默片刻,韓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