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鐵片橫在胸前,一臉警惕地往後退著和從門外跨進來的中年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中年人隻上下掃了我一眼,“看不出來,恢複得還挺快。”
我默不作聲。
中年男人自顧自地用木柴攏了堆火,蔣大為的兔子用樹枝穿好,架在了火堆上。
“我把你撿過來的時候,還以為你這小命要保不住了呢,沒想到,醒得還挺快。”
我依舊沉默著。
中年男人長了一張滿身正氣的國字臉,可奇怪的是,他的額頭的左眼下麵的位置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這疤痕就那麼橫在臉上,乍一看還有點嚇人。
我攥著鐵片坐在了遠處,警惕地盯著中年男人。
“我說這片區域的巡林員,也是個老獵人,追蹤偷獵者的時候,在山上發現了你,這是我的證件。”獵戶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貼著可愛貓貓頭的證件本,隨意丟在了我的腳下。
“上麵的東西你可以隨時到相關部門去調查,不過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麼會想不開,跑到這深山老林裡來?”
獵戶轉動著手裡的樹枝,兔肉在火焰的燎烤下,散發出了濃濃的肉香味。
光聞著,我都忍不住咽口水,肚子更是瘋狂地抗議了起來。
折騰了一整天,我水米沒打牙,早上吃的那碗梨羹早就消化完了。
雖然剛才就著水啃了壓縮餅乾,可那東西我根本就咬不動,牙齒都要崩壞了,也隻咬下來幾小口,完全不頂餓。
我思量再三,開口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了。”
我對暈倒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秀蓮是怎麼到這來的都不清楚。
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我撿起地上的證件本,拍照留存後,把東西還了回去。
這中年男人姓鄒,單名一個武字,已經在這山裡坐了十多年的護林員。
小小的證件本就好像是概括了他的一生。
隻是那證件本上貼紙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而且還是很老的款式,按理說這地方應該沒有閉塞到那種程度才對,他怎麼也不換換?
我沒來得及細想,鄒武就開口了,“你這模樣,我看著眼生,寨子裡頭新搬來的?”
我搖頭,“不是,我隻是和朋友到這附近來旅遊,聽說這邊有一個還沒有完全開發的苗式古建築群,就特地過來看了看。”
“這些東西沒什麼好看的,你們倆要是看完了,趁早離開這。”鄒武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忽明忽暗的火光閃動著,他的身體在牆上打出了一道很大的陰影,像極了某種闖關遊戲裡的正義使者。
我扯了下嘴角,“哪有那麼容易?要是真的能說走就走就好了。”
鄒武抬頭看了我一眼,“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你這麼年輕又聰明,難道連這點辦法都想不出來嗎?聽我一句勸,越早離開這個地方越好。”
說話時,鄒武利索地將兔子的後腿拆了下來,遞給我,“你先趁熱吃這麼大一隻兔子,我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
看著突然被塞進手裡的兔腿,我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