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對自己的了解,我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信他人的性格,彆說隻有一麵之緣了,就算是認識了幾年,關係還算不錯的人,我說出來的話也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用宋佳的話來說,我這個人就是防備心太重,無論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還把自己包裹在一個重重的殼裡。
要是想見到真實的我,除非能敲破這層殼。
可剛才……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鄒武,眼中的戒備再次升起,手本能地握住了被我丟在一旁的鐵片。
鄒武搖了搖頭,“你應該慶幸自己中毒不深,不然的話,剛才那會兒你已經把自己的銀行卡密碼都告訴我了。”
我一頭霧水,“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麵上的意思。”
鄒武掏出隨身帶著的繃帶替我纏住了手上的傷口。
“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我進門起,你就開始逐步對我卸下心防,而且還越來越信任了嗎?”
我略顯局促,“就不能是因為大叔你麵善嗎?”
“麵善嗎?從來都沒人這麼說過。”鄒武站直身體,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極具壓迫感。
他穿著衝鋒衣,腳上蹬的是登山靴,身上還配備著一些進山常見的裝備,一身肌肉顯得孔武有力。
光是這個身形都在當地人裡格格不入了,再配上額角的那道疤,怎麼看都不跟麵善這兩個字沾邊。
我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鄒大叔,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寨子裡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個女孩失蹤了,你和你朋友當時就在現場。”鄒武聲音平靜得沒有任何起伏。
“經曆過這些,你們應該就知道這山上的水是不能喝的,山裡的幾處泉眼都被當地人動了手腳,一旦誤飲,就會產生幻覺,嚴重的,還會出現自殘和傷人的跡象。”
聽到這話,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可我並沒有喝山裡的水……”
這話出口的一瞬間,我就想到了之前暈倒的時候,宋佳遞到我嘴邊的那瓶礦泉水。
我咻地瞪大了眼睛,“難道是那個時候?”
“你們這些女孩子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隻在網上聊了幾句,就能信任一麵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還被人家帶進了山裡?你們難道真的不怕碰到拐賣的事嗎?被關在山裡,生不如死還是好的,要是被送出國,你們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兩說。”
鄒武翻動著麵前的火堆,一陣火星自火焰中升騰而起,照得他的一張臉忽明忽暗。
在這一刻,我內心的恐懼達到了頂峰。
而身體的反應顯然比我料想中的要快,我幾乎是彈射起步,對著那扇緊閉的門就衝了過去。
我之前擋在門上的木頭,這會兒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每扒開一件,我這心就往下沉一寸。
“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怎麼剛出虎口就掉進了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