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天亮,森林裡濕沉沉的空氣,讓我胸口有些憋悶,每喘一口氣,肋骨上的傷都跟著疼好一會。
一整晚,我的意識都在數不儘的噩夢中來回徘徊,就像是墜入了一本無限流的恐怖遊戲中。
更悲催的是,我在那場恐怖遊戲裡看到了白羽的臉……
我是生生被那張透著邪魅笑容,表情陰森的臉給嚇醒的。
而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地上火堆燃儘後冒出來的白煙。
鄒武坐在門口看著昨天還沒來得及吃完的兔子,烏漆麻黑的兔肉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
他一見我醒了,詢問道:“你想好要怎麼選了嗎?”
我還處在剛醒來的待機時間段,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我昨天不是說了嗎?麻煩鄒大叔,你把我送回回寨子的最近路段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不麻煩您了。”
我活動了一下胳膊,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足足坐了一整夜,讓我腰酸背痛的,這一動渾身的骨頭都跟著響了起來。
尤其是肋骨的地方,動作幅度一旦太大,就一抽一抽地疼。
鄒武把我的反應看在眼裡,卻還像是不放心一樣,又補問了一句,“你真的確定不跟我一起下山嗎?不後悔?”
“這天底下能夠讓人後悔的事多了去了,要是事事都擔心後悔,那就乾脆什麼都彆乾好了,也省得瞎琢磨,有那個時間都不如吃點好的。”我順勢開口。
對於這些事情,越是瞻前顧後,越是蛋打雞飛。
“鄒大叔,我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不會變,您要是覺得麻煩,給我指個方向,我自己過去也成。”我善意地提醒道。
“你還真是跟那些人不一樣。”鄒武突然冒出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我不由得眨巴著眼睛,一時間沒琢磨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
好在原本被我用木材卡死的門已經被他打開了,一入眼就是一片狼藉的叢林。
原本長勢甚好的灌木,從這時已經被昨晚的野象群踩進了泥巴地裡,兩邊長著的樹也是倒的倒,殘的殘。
更讓我覺得後怕的是,就在這安全屋的四周,赫然是好幾種動物的腳印。
除了我能認出來的熊和狼的以外,其中很大一部分我見都沒見過。
我真的很難想象,昨天晚上這塊空地上發生了什麼……
“林子裡的這些東西,昨天晚上是在這開茶話會了嗎?”我把掉下去的下巴扶了起來,扭頭看著鄒武,“鄒大叔,咱們就這麼大搖大擺出去了,安全嗎?”
鄒武這會兒正在給屋子裡的壓縮餅乾補貨,他從背包裡講,一些容易保存,不易變質的東西放在了那些壓縮餅乾的上麵。
連帶著還在裡麵存放了幾瓶水。
直到忙完這些,鄒武才悠悠開口道:“像是這樣的安全屋,在這座山上一共有四個,沿著山路上來,你就能看到記號,裡麵存放著一些備用物資,方便進山的遊客和護林員。”
我心下了然,“所以你昨天才把我帶到這來?”
“你身上的傷比較嚴重,必須緊急處理,距離那個地方最近的安全屋,就隻有這兒了。把你帶走的那些人,再把你丟下之後就跑了,我之前並沒有見過他們,都是生麵孔,不過我已經跟有關部門上報了,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