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梟,他的視力在夜間是出奇的好,站在樹乾上,他腦袋悄無聲息的一百八十度旋轉環視四周,方圓幾百米內的景象都纖毫畢現的落在他那雙碩大的眼睛中。
不過看了一圈後,他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河邊還是那個河邊,密林還是那個密林,隻是動物卻奇怪的都消失了。雖說是冬天,河水結冰,但如此寂靜卻是反常。難不成在他沉眠的這段時間裡,林子裡又發生了什麼他不能理解的事物嗎?
楊梟站在樹上,腦子轉個不停,要是還有鷲過來驅趕自己,他還可以接受,因為那是正常的,可這一點聲音都沒有,分明是不正常。
他想了想,覺得這地方有問題,還是不要在這裡多做停留的好。
正欲起飛,這時,他突然聽見河邊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叫聲,那叫聲異常雄壯,好像什麼巨型猛獸的吼聲一般,聲勢異常驚人。
楊梟一驚,他過去的確經常在林子裡聽到莫名其妙的吼聲,但那吼聲距離他都比較遠,但這一次吼聲卻離他無比的近。
如果是距離遠一些,楊梟聽見這聲音隻怕立刻倉惶起飛了。可由於距離過近,楊梟反而沒有動彈,他怕自己剛起飛就被看到,反而死的更快。
那吼聲一聲比一聲近。
楊梟屏息凝神,越來越緊張。
正緊張著,那吼聲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卻是清脆的嗔怪聲:“好了好了,師兄...彆吹了,吵死了都。”
“師妹,不是為兄要吹,隻是咱倆要辦的事,卻是不能讓人瞧了去。”一個男子親昵的說道。
樹上的楊梟一聽這聲音,身體微微一震,內心卻是掀起了巨浪。三年了,他第一次來到這裡,聽見有人在說話。雖然在睡夢中他也和那詭異的霧氣有過一番交流,但那次交流是真是假楊梟壓根搞不清楚,隻當它是夢幻一場。
可現在這聲音可是確鑿無疑,真真切切的響在耳邊。
儘管那文字語調和前世聽到的任何一種方言都不同,但楊梟的的確確是聽懂了這兩人的交流。
然而激動也隻是一瞬間,下一秒,楊梟身上的羽毛便慢慢平複,連帶著他的腦子也清冷下去,無論這兩人是誰,又在說什麼,他現在都隻是一隻夜梟,屁股決定腦袋,他早已不是人了。
河邊的密林中緩緩走出來兩人,是一男一女,女子一邊撒嬌,一邊伸手去爭搶那男子手裡一個奇怪的小型樂器,男子架著女子的胳膊不給她,二人來河邊推來推去。
“好師妹,這可是為兄行走淵界的好寶貝,豈能就這樣輕易交給你?”
說著,他豬哥似的作勢欲親。
“討厭。”
那女子輕點了男子一下,扭扭捏捏。
又嚴肅說道:“彆在這裡!不可以!”
“好師妹,這荒郊野嶺的,誰會來?”男子不依,湊上前去。
“叫那些山野精怪瞧見了也是不好。”
女子說道:“此地瘴氣深重,又有妖脈坐鎮,保不齊有精怪開了靈智.....”
“吼!”
男人又吹了聲手裡那古怪的樂器,那樂器發出駭人的吼叫聲。
吹完之後,他笑嘻嘻的對女子說道:“瞧啊,師妹,在我這驅獸塤之下,莫說是那些山野精怪了,就是那些得道修士,隻怕也得被我這聲給嚇得半死了~”
他口中沒個正形的說著,伸手便在那女子身上摸來摸去,舉止輕浮。
“討厭,咂舌根的,哪個得道修士會來這種地方...”
“那不是我等?”
說罷便撲了上去。
那女半推半就的哼哼唧唧,沒多久便從了他,兩人就在河邊的石頭上卿卿我我起來。
樹冠層的楊梟見此景好不驚訝。
他還以為那吼聲是什麼了不得的猛獸發出的,沒想到卻出自一對談情說愛的情侶,隻是這二人,大冬天半夜跑這荒郊野嶺來,當真不知道冷字怎麼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