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小聲的說道。
“估計是師尊早些年漚的肥料罷了。”
男子無所謂說道,他從腰間取出一枚玉瓶,又拿出一把小匕首,蹲在那棵樹邊說道:“不過雖然沒成精,但也是百年老材了,相傳乾木柳樹汁木靈最足,今日有了這味藥,你我二人的修為隻怕要更上一層樓了。”
“還得師兄有本事呢。”
女子嬌滴滴的說道。
男子割破樹皮,那樹抖動了一下,緩緩滲出青色的汁液,滴在那玉瓶之中。
“這樹像你。”男子露出滿意的微笑說道。
“討厭。”
女子打了男子一下,“割就割,哪來這些胡話。”
男子卻又來了興致,他呼吸粗重說道:“這靈液不曉得流到什麼時候,此地甚是無趣,唯有白骨作伴,正是你我恩愛的好地方。”
說罷,他又要上前,但女子推開男子,說道:“不行,師兄,這次真的不行,我肚子餓了。”
“肚子餓了?”男子從腰間拿出一玉葫蘆,道:“我還有些辟穀丹,你要不要吃點?”
“不嘛,”女子跺了跺腳,嗔道:“都吃了好些時日了,嘴巴都淡出鳥了。”
“那要如何?”男子說道:“我去打些山精野怪回來開開葷?”
女子正色道:“靈藥重要,師兄萬萬不可走開,可彆被什麼東西給掠走了。我去打便好。”
男子撇撇嘴,“倒也不是不行,隻是快去快回罷。”
那女子也不墨跡,端著手臂就款款消失在了穀中,獨剩男子一人靠在那根樹上,百無聊賴的哼著小曲兒。
楊梟站在高處腦袋四處旋轉,想要將那女人的蹤跡納入觀測範圍。
但那女子竟從楊梟的視線中消失了,怎麼看也看不見。
樹冠上的楊梟陡然緊張起來,這夜晚時分,彆說一個大活人了,就是一隻老鼠也逃不過他的視線,可那女子走兩步就消失了,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事情有了變化,楊梟心想,先退遠些,等這二人離開山穀再作觀察不遲。
心裡這樣想著,身後卻傳來沙沙輕響。
楊梟身體不動,腦袋扭了過去。
這一看幾乎把他嚇得個魂飛魄散幾乎就要炸毛。
隻見那女子此刻竟然站在他身後一根樹的樹枝上,天知道她是怎麼上去的,此刻她就在樹枝上翻找,動作極為輕柔,眼神卻帶著說不出的陰鷙。
楊梟明白,這女子定是覺察到他就在附近,否則不會如此有目的性的尋找。
可明白又有何用,對方如此毫無覺察的站到樹上,明顯是個有些道行的,可他卻連個人都不是,是個話都不會說的貓頭鷹,就算對方沒道行自己也不是對手。
一人一鳥的距離幾乎不到兩米,近的楊梟就可以聞見她身上的胭脂氣味。如此距離,楊梟能依仗的唯有夜色和身上的花紋。
然而距離太近,夜色和花紋也不頂用,被發現已然是頃刻之間的事。
為之奈何?
楊梟大感絕望,難不成自己生來第一次嘗試著逆天改命,最後卻死在一個爛褲襠的手裡,這也太窩囊了。
死到臨頭有沒有什麼辦法呢?
這時,那夢中灰霧的所吟的一道口訣浮上心頭。
這是他此刻唯一有的東西。
情急之下,楊梟顧不得許多,隻是死馬當活馬醫,在心中默默念道。
“形如槁木,身如枯骨,神如死灰,意絲獨獨。”
這口訣剛在口中念出來,楊梟便覺察到一絲改變。
他好像,沒那麼緊張了。
於是,他又念了一遍。
形如槁木,身如枯骨,神如死灰,意絲獨獨。”
這下,緊張感再去。
他甚至從容不迫的抖了抖羽毛,感到坦然。
於是他眯縫著眼,又又念了一遍。
“形如槁木,身如枯骨,神如死灰,意絲獨獨。”
三句話念完,楊梟隻覺四麵八方好像有無形的氣流從他身上流過,流過他身體後又流入了四周的山石樹木中。
他徹底放鬆下來,和周遭的石頭樹木完全融為一體。
嘩啦!
麵前的樹葉被猛地掀開。
女子陰沉著臉,就站在楊梟麵前,直勾勾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