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梟眼中的驚怖,女子露出淒慘的笑意,“奴家…奴家本是…霓裳羽仙…道友…莫要…莫要嫌棄…奴家的模樣…奴家…也…我也曾是…完璧之身…隻要…隻要奴家能…”
她以手撐地,拖著自己的腸子,十分艱難的,一點點爬到了楊梟身邊。
楊梟本能的後退,卻因毒素入體而行動艱難。那女子爬到了楊梟身邊後,緩緩伸出柔夷,握住了楊梟腫脹粗大的右腿。
“道友謹慎…….奴家好開心,謹慎的,一定是強者…….一定…..一定能助奴家回到天庭……”
那隻剩半截的女子癡癡說道,她撫摸著楊梟的鳥腿,隨後低下頭,含住了楊梟腿上的傷口。
在那女子含住傷口之後,折磨楊梟好些時日的疼痛終於得到緩解,他感到從女子口中傳來的絲絲涼意,也感覺到身體一點點的輕盈,那是毒素正在離開身體的表現。
他的腿,也在女子的吮吸中,慢慢變得不再腫脹。
可楊梟的心裡卻依然忍不住的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惡寒,因為他看見那半截女子的喉嚨正在聳動,這半截女人好生詭異,為何連吐都不吐呢?那肮臟汙穢的毒血,難不成被她吞入腹中不成,她不害怕中毒嗎?
終於,約莫吮吸了半刻鐘,楊梟終於感覺自己恢複正常了,他的身體不再腫脹,他的意識不再昏沉,他的精神甚至比受傷之前還要抖擻。
那半截女子挪開口,捧著楊梟的腿,吞咽了一下,露出一絲蒼白柔媚的微笑:“鳥鳥真好吃。”
不管這女子有多詭異,但她總歸是治好了自己的蛇毒,楊梟也沒有那麼抵觸,他拿回腿,抖了抖翅膀,發出咕咕的叫聲,算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謝意。
隨後,他張開翅膀,打算離開此地。
可那女子卻突然一下又抓住了他,哀怨道:“道友莫要如此無情。”
楊梟看著那女子哀怨的臉,不免打了個寒顫,他又想到了食佛童,當時那童子也是這般拉著自己不讓走。這世界已經在無形中給他心頭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陰影。
“道友莫慌…奴家,隻是想給你一點小禮物…”
女人抱著楊梟的翅膀,在楊梟莫名驚駭的眼神中,緩緩張開口,含住了楊梟的鳥喙。隨後,她撬開鳥喙。吐出了那舌頭,那舌竟是極長,全然不似人舌,倒如那蛇怪無異。
伴隨著長舌深入,楊梟感覺某種甘甜的唾液滲入了他的喉嚨,他的喉嚨還是莫名的收縮,扭動抽搐起來。
月光下,一隻被巨大白蛇吐出的隻剩半截的女子正含著一隻巨型夜梟的鳥喙深吻,如此景象即便那斷指上的金絲看到也是嘖嘖稱奇。
(怪哉…怪哉…怪哉…)
喉嚨的抽搐沒有持續太久,很快,那半截女子便鬆開他,從他的鳥喙中抽出了那長長的舌頭。
“你…….”
楊梟張開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驚駭。
他發出的居然不是鳥聲,而是人聲。這可是三年來的頭一遭,雖然這人聲和自己前世的聲音並不相同,多少帶著些沙啞和枯瘁,可他終究是開口說話了。
原來這穀中妖物口吐人言一事,竟是這樣來的嗎??
楊梟看著麵前那滿是蛇腸黏液的驚人美色,心想這倒是…一點朱唇萬獸嘗,太變態了。
女子環著他的鳥頭,以細微的聲呢喃道:“道友,距離此地以西三十裡,有一處虎妖洞…….那洞中有一妖脈,可以助你化形,那妖脈處,有一令牌,乃是天庭禦賜,憑此令牌,你可以前往法界修行,一日千裡。
他日你若修出,登天得道,莫要….莫要忘記…..奴家這孤苦女子……莫要忘了,將奴家完壁之身找回……”
楊梟看著女子臉上的懇求與渴望,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惡趣味,他神使鬼差的說道:“那洞已經從虎妖洞變成鹿仙觀了,虎妖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女子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她喃喃落寞的低語:“虎妖…虎妖…已經死了嗎…啊…啊…那,那就去找鹿妖吧…”
“鹿妖也已經死了。“楊梟淡淡道,聲音如石軋銅杯,無情且冷漠。
大股大股的眼淚從女子眼中流出,她鬆開胳膊,噗呲一聲掉在地上。
“哈哈哈哈~死了好哇…死了好哇…天庭…又怎是那麼好上的呢…死了好哇…”
說著,她再也難忍悲痛,哭了起來:“天庭怎是那麼好上的呢…可憐奴家儀表,可憐奴家衣裳….如今卻變成如今這副尊容…哈哈哈哈,死了好哇…死了好哇…”
慟哭聲加之那天籟般的聲音,令人動容。她捂著臉,時哭時笑,被那巨蛇的腸子拉著,緩緩回到白蛇口中。
白蛇緩緩張開口,將她在草地上含住,一點一點的,艱難的,重新將她吞入口中。伴隨著蛇身的蠕動。
那女子漸漸被蛇吞沒,然而即便在蛇腹中,她依然發出瘋瘋傻傻的哭聲。
“天庭…天庭怎麼是那麼好上的呢…都死了…都死了…嗚嗚嗚嗚…我要等到猴年馬月…我要等到什麼時候…青玄…你好狠的心…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