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未到,如何進攻?”
巨蛇嘶嘶道:“那觀中什麼情況,沒人知曉,派過探風的孩兒們,沒一個活下來。今天,就是我的二女兒也折在那觀附近,你能耐,你為何不去打頭陣!?”
巨猿冷哼一聲,支棱著下巴,彆過頭,不願作答。
“怪哉,那老鹿真欲與我們為死敵乎?先前我們的探子,也沒如今這般折損。還是那老道知道了我們的謀劃…..”黑色熊羆困惑的自言自語。
旁邊的花豹目光陰沉:“那老鹿如何知道我們的謀劃?難不成,是我們這,出了細作!?”
花豹陰沉目光掃過下方群妖,群妖無一敢言。
“行了,動不動細作,那老道練氣十二層,半步氣丹境。又有數名弟子傍身,真要動手,也用不著這般困守不出。”
巨蛇煩躁的一甩尾巴,指著四腳蛇和黃皮子:“我問爾等,在這鹿仙觀附近搜查這麼久,你們有看見過什麼嗎?”
“什麼…什麼也沒見著……”黃旋風瑟瑟發抖道。
“什麼也沒見著??難不成二長老是被鬼怪殺了不成!?”巨蛇嘶鳴尖叫。
黃皮子和四腳蛇被嚇得匍匐蜷縮起來,一動不敢動。
楊梟在暗處聽著,緊繃的神經鬆了一分,還好還好,他這段時間不顧那金絲反對,日夜念誦融道決不綴。這倆細小精怪竟是完全沒覺察到異常,這要是他落下一刻沒念,憑他此刻的體型,隻怕是分分鐘就要被看見。
(哼,倒是讓你蒙過去了,難得見到這麼多同族,卻都是些蠹蟲,廢物,連一個叛徒都抓不住!)
那金絲發著神念碎碎念,竟是希望楊梟被他們發現才好。
楊梟也不管那家夥,自顧自偷聽自己的。
“等一會兒。”
那背著刀的花豹緩緩上前,俯下身子,用鉤爪翻了翻那殘破的蛇頭,從那蛇頭口腔中尋出幾根細小的絨毛。
它夾著絨毛聲音凝重道:“這是,羽類身上的毛,凶手是羽類。”
羽類??
幾名妖物都瞪大眼睛。
巨蛇更是嗖得一下遊到了蛇頭旁邊,豎瞳瞪得大大的。
花豹指著那蛇頭的斷口和上麵被啄擊的痕跡,說道:“這七寸扯傷,彎如勾,快如刀,傷口上粗下細,二長老自幼便是在樹上過活,本次領得更是探查那鹿仙觀的任務,必不會在趴在地上探查。”
頓了頓,花豹冷笑:“在那樹上,卻被從上往下一勾擊殺,這凶手,不是天上來,還能從哪兒?凶手從天上來,二長老又咬了一嘴羽毛,這凶手不是羽類,又是何類?”
嘶!!
巨蛇嘶嘶。
群妖麵麵相覷,麵露震驚。
(哈哈哈哈哈~!妖在做天在看,梟兄,沒想到吧。我族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
楊梟蜷縮在斷指中,心神不寧,他不學那大理寺來查案,這些精怪倒查起他來了,查的還是頭頭是道。這麼有能耐,怎麼查不出穆青是凶手??
“怪哉,多少年沒見羽類成精。”熊羆說道。
“二長老已是開脈之妖,卻被如此霸道扯去腦袋,這羽怪必然有些道行。”巨猿說道。
…….
眾說紛紜間,巨蛇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角落裡一直低頭不語的穆青,豎瞳一轉,緩緩遊到穆青身邊,問道:“穆青,我早聽那鹿道提過你,說你他那觀中,最得他心,最讓他疼惜,最伶俐的弟子,怎麼,你可知道,鹿道身邊,有甚成精的羽類?”
穆青聞言,身體微微一顫,頗為惶恐的抬起頭,眼睛已然是紅了。
“你們為甚總問我,先前問那林中怪案,現在又問我什麼成精的羽類,我早說了,我一弱女子,自幼命苦,入了道觀,也不過是個整天生火造飯,燒些茶水,伺候師兄師弟修行,活的像個地主丫鬟似的,我如何能知曉那些魑魅魍魎,山野精怪的計算……”
說著,她舉著手腕,不住的啜泣的抹著眼淚。
一旁的猿頭領看見這模樣,頓時欲起身,可被巨大的蛇頭攔住。
隻見黑色斑斕巨蛇環著穆青,吐著信子嘶嘶冷笑道:
“哼,你瞞得過猿頭領,瞞得過熊教頭,瞞得過豹將軍,卻瞞不過妾身。那日你與那胎生小子來我林中,那胎生小子吃我孩兒三層毒功便以神智不清,你倒好,吃了我十層孩兒毒功卻毫發無傷,如此本領,卻要學做那凡女啼哭,實在叫人貽笑大方!”
“噗呲。”一旁的大熊倒是笑了個囫圇。
豹頭頂支個下巴,皺眉看著靠在巨猿身邊的淒苦女人,眼神充滿懷疑。
“我……“穆青含淚爭辯道:“那日羞辱!若不是猿頭領為我解毒,今日我早已沒了全屍,為何還要疑我……”
“夠了!”沉沉的聲音傳來,正是全身發毛旺盛,肌肉虯結的巨猿。
“穆青,莫要哭,有我在,這裡沒人會害你。”巨猿威嚴的說道。
穆青向猿頭領靠了幾步。
“還是猿頭領講道理,就是那凡間書生,判官,大理寺卿,也沒頭領這般明辨是非,慧眼如炬的本事呢。”
穆青靠在巨猿身邊,柔柔的低聲道:“要我說,這其實也無甚稀奇,先前那妖物擄走了你們孩兒們的心肝,致使這林中怪案頻發,如今……隻是把吃心肝變成扯斷腦袋,又有什麼區彆…….”
抱著胳膊的豹頭頂眉頭緊鎖,道:“如此說來,這林中精怪心肝丟失一事,倒是與你,與這鹿仙觀無關咯。”
“跟不跟鹿仙觀無關我不知道,肯定和我沒關係。”穆青秒答。
“當真沒有?”巨蛇嘶嘶的問。
穆青掙起來,舉著被縛的手腕,聲淚俱下道,“我都被爾等束縛在此數月有,吃喝拉撒都有人看著,難不成這外麵的案子,還能是我犯的不成!?”
……
糟了!!
數裡之外,楊梟猛的睜開碩大的眼睛。
我成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