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裡之外的楊梟腦袋有點暈。
狗日的這地方也沒個義務教育,這些畜生畢竟是不識字,白白浪費了他一番操作。
…….
“哼,那今日我便定要占那道觀,來個雙喜臨門,喜上加喜!”說話間,它竟迫不及待的跑起來,衝向那道觀。
不一會兒,它便衝到那觀附近。
此刻,夜風嘩啦啦的吹過靜謐的道觀,道觀那已然破敗不堪的木門在夜風中輕柔的吱嘎作響。荒廢了一個多月的台階上遍布灰塵,隻有一些稀稀拉拉的紅紙和嗩呐被棄置於地,好像正等著起轎接親似的。
烏雲散過雙月,借著慘淡的月光劃過林間,這會兒莫說是樹乾上了,就連那地下的落葉間,那石頭上,乃至那道觀的牆壁上,也被成片成片的寫滿了大字。
「危!」
乍見此景,饒是穆青也有些頭皮發麻,她不停的看著四周,眼神中滿是警惕。
唯獨那巨猿竟是完全不知道怕字怎麼寫,拎著棍子就要往裡麵衝,也不知究竟是去提親還是要打劫。
倒是穆青趕緊從巨猿肩膀上跳了下來,張開雙臂攔在它麵前。
“大王,等…等一下!”穆青焦急道。
“怎麼不進去了?不是大囍嗎?”
穆青看了看身後那有如森羅鬼域般的道觀入口,咬著下唇搖搖頭,為難道:“我想起來了,這初次登門,須歸有個禮數,拿些人事禮品,大王,大王這樣進去;隻怕師尊他會…….為難於你。”
巨猿聽聞此言頓時雙目圓瞪,怒喝道:“他老鹿敢!當初殺那虎妖要不是我,他早就命喪九泉之下,如今卻敢與我討價還價?要那彩禮!?休要多言,我保管教那老鹿服服帖帖!”
說罷,就要往裡衝。
穆青趕緊拽著巨猿手臂上的毛,淒慘道:“夫君,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穆青一生孤苦,都是師尊將我拉扯長大,雖說大王並不待見他。可他終歸是我的師傅,大王,我知道你一生豪氣乾雲,絕不肯做那偷雞摸狗的下作之事。有道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大王要想順利娶我,須…須得有個基本的禮數啊…”
看著麵前女子泫然欲泣,猿頭領慢慢軟了下來,他歎了口氣,丟掉大棒:“夫人所言極是,實不相瞞,那老鹿年輕時,與我倒是有幾分交情。你不知,那幾位都是吃葷吃大的,唯獨我和老鹿卻是吃素的。見他如此,我也是於心不忍。”
頓了頓,他又道:“可,我這來的匆忙,未準備人事,為之奈何呢?”
穆青咬咬牙,看著那滿地滿樹的「危!」
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她款款走向巨猿,道:“大王,你看如此良辰美景,要是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倒是奴家不通情趣了。你若想進去也罷,倒不如先和我在這裡,先將生米煮成熟飯。”
饒是巨猿精怪出身,這被此等大膽唬了一跳:“什麼?在這裡?”
“師尊一把年紀,卻連個後代都沒有。若是能有一孫兒,便可使他道心寬慰,有了這層關係,他也斷不能拿你如何了。”
一邊呢喃低語,穆青一邊褪去衣服。月光下,那肩膀如同白玉一般。
……
灰色的斷指掛在樹梢的葉片中,有如一節結繭的毛蟲。楊梟的心神潛伏在斷指中,看著那月光下寬衣解帶的窈窕身影,心裡微微歎息。
又是一具屍體。
這回,倒是他的失策,這好色猴兒根本不通文字,看不懂他的警示。如今去死,倒也是咎由自取,下輩子多讀些書吧。
“放肆!!”
忽而一聲厲喝將斷指中的楊梟唬了一跳。
也把衣服寬了一半的穆青給嚇了一跳。
“如此輕浮,成何體統!!”
巨猿出離了憤怒:“我本以為,你是個忠貞賢良之人,卻沒想到,你是個如此個輕浮縊女!!”
“夫君…我…”穆青愣住。
“尚未大婚,豈可行房!還在這等野地之中!當真與那牲畜無異!”巨猿痛心疾首,神色帶著濃濃的失望和疏遠。
“夫君,我…我…我隻想報恩啊…!”
“呱噪!呱噪!呱噪!”
巨猿隻感覺無比下頭,心煩意亂徑直推開她,“某不要這種恩,你走吧,當某沒見過你!”
說完,就要去拿自己的棒子。
竟有此事?
潛伏在手指裡的楊梟愣了愣,見慣了這女子放蕩勾人,他還以為這家夥無往不利,這回居然在一隻猴子身上栽了跟頭。
被巨猿推了一個跌趔,穆青捂著臉哭天搶地起來:“大王,你的恩情,我隻怕是下輩子,也還不完了。”哭著哭著,她卻又低聲的笑道:“那便下下輩子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