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些傷口的形狀,更像他自己掙出來的,那翅膀關節處裸露的骨頭和關節正在提醒著他,他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不可思議的改變。
他輕飄飄的落在月星的地表之上。
月星表麵升騰而起的巨量紅色煙霧,地麵也在不停震顫。
腳下,那暗紅色的血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卻又向著某一點不斷集中。月星表麵的血海終於在退潮之後,露出大片裸露的灰色地表,那地表的裂縫,也在他清理完妖物後逐漸合攏。
正看著。
“殺我!!老匹夫!!殺我!!”
在那沸騰褪去的鮮血中,有聲音正在痛苦絕望嘶吼。
嗯?楊梟感到困惑。
這慘叫他聽到了很多次,這一次卻格外響亮,究竟是誰在慘叫不止呢?
“殺我!殺我!殺我!殺我!殺我!!”
那若有若無的呐喊終於凝聚成近乎實質的聲音,楊梟張開雙臂,順著退潮的方向追去。
終於在一個巨大的隕坑中看見了濃得幾乎化不開的血水。
那血水在沸騰的嘶吼聲中,竟然一點點的站了起來,形成了一個血紅色的巨人,那巨人時而捶地,時而呐喊,時而磕頭求饒,模樣好不狼狽。
“這次我們就先到這裡吧。”
太九看著那掙紮在月星上的紅色巨人說道。
“那究竟…是什麼?”楊梟問太九。
“我不知道,可能是某個仙人的殘念,可能是未消散的地魂,不過這些不是你現在可以處理的,因為你現在的身體需要調理了。”
太九說道,它拍了拍楊梟的後背。
伴隨著咆哮的嘶鳴和扭曲的火海,月星,宇宙,血紅色的巨人,在扭曲的火海中消失乾淨。
…….
楊梟重新從那片廣闊的寰內宇宙中回到了這片逼仄的顱骨裡,這會兒正是天黑,從顱頂的裂縫中,依稀能看見漫天的星辰和明亮的雙月。
樹林中彌漫著一些初冬的寒氣,惡來依然背著他,在密林間行走,一邊走還一邊罵。
“……..善弟!媽了巴子這吊地方連頓像樣的齋飯都化不到,娘希匹的畜生都死光了!善弟!不過你彆急,馬上我們就要到十裡八寨了,善弟!此番前去管叫那些凡夫俗子好好供奉你一番!”
惡來的三句話離不開善弟,顛三倒四的,但這些話從楊梟的左耳進右耳出,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酸痛不止,這酸痛感幾乎比他前世久坐後突然跑了十公裡還難受百倍不止。
再一看身上,好家夥血淋淋的,大量的暗紅色液體從他的羽毛鼻孔鳥喙中滲了出來。
修行妖路果然起到了效果,這棺液竟是生生的因為洗經易髓給逼了出來,而且比上一次不知道多了多少。
隻是剛剛恢複的身體,這會又重新變得虛弱。
“再來一次大補,然後消滅那絲殘念,你應該就能徹底驅逐禦煞了。”太九在斷指中說道。
楊梟感到了虛弱,但同時也感受到了振奮。
這虛弱自然是來自於身體不斷的排出禦煞,那暗紅色的禦煞中,甚至還夾雜著絲絲黑色的線體,聞之惡臭汙濁。
但同時,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多了點什麼。那多了些什麼自然和上次一樣,是不可言說的血脈之力。
這次又覺醒了什麼神通呢?
楊梟嘗試著晃動身體,卻發現隻是動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劇痛。
卻不是能像上次一樣嘗試神通的時候,必須得等到身體恢複,才能知道究竟獲得了什麼。
“哥,我需要進補了。”它在顱骨內暗啞說道。
“善!!”惡來愉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