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泛黃的紙張透露出來的古老氣息做不了假,它足以讓自己回國後和朋友吹噓,在大明神秘的蜀地得到了這樣一份古老的藏品。
美利堅聯邦一向被歐羅巴聯盟和羅馬詬病:美聯的曆史比一本食譜還短。收購古老的文物是美聯的有錢人都會做的事情。他們迫切地想證明自己家族曆史的悠久。
好了,話說回來。我儘了最大的力,確定了收藏家當時最有可能到訪的那幾個村子之後,便開始一一尋訪。
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專門派出了一名專員協助我的工作。
很不幸的是,村子裡的老人所剩無幾,他們對曾經一位異國的遊客的到訪沒有多少印象。
這意味著我甚至不能確認收藏家是否真的來過了這些村子。
我繼續仔細探索了這些村寨,可這些村寨都很正常,沒有什麼遺留下來的上古奇怪建築,甚至有一個寨子正在大張旗鼓地修繕,打算開發成旅遊景區。
做研究需要的是大膽猜測和小心驗證。
但問題是太缺乏證據了,對於青蛇紙的研究幾乎多半建立在猜測上,而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相佐。
所以我長達三年多的研究在外人眼裡看來毫無建樹。”
孫峰揉了揉發癢充斥著血絲的眼睛,他已經握筆了三十多年,但現在都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顫顫巍巍的手繼續寫道:“我的內心是崩潰的,很短的時間內頭發將近全白,晚上做夢都是夢到青蛇紙,白天甚至看到有蛇圍繞在我身邊的幻象,甚至耳邊能聽到蛇的嘶嘶幻聽。
我把自己鎖在屋子裡麵,抗拒和人交流,瘋狂地從曆史遺留的資料裡尋找能夠和青蛇紙互相映襯的證據。
好消息是證據找到了,壞消息是證據的來源是一些怪誌亂談,這在其他學者看來是完全不可信的。
甚至我被某些同行笑話,稱我是個二流的民俗學家。
我最後被開除了,南方大學給了我一筆很大的補償金。但是我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就在幾個月前,我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
收藏家到訪的那個村寨我之所以找不到,是因為他早就消失了。
近些年來建立的大壩淹沒了那個村寨。我根據被淹沒的村寨定位到青蛇紙的真正來源,在大橫山嶺區的深處。
我聯係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他們說一個月後會派團隊來協助我。可是我等不了,他們理解不了我,我恨不得立刻就去探索這片區域。
但我錯了,我太過狂妄,太過大意,我找到了傳說中三川古蜀有彭國蛇神的祭司地。
那是個可怕的無底深淵,我並沒有深入,但是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左手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蛇鱗,這種未知詭異的變化還在繼續。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是人類的禁區。
希望卡羅德大學或者密斯卡托尼克大學能夠發現我的日記,引以為戒。吸取我的經驗再去探索遺址。”
“不,不要去探索。”他重重地劃掉,想再撿起筆,卻發現右手已經使不上力氣。
“啊!!!!”孫峰抱住了自己的頭,一陣疼痛感蔓延開來。又來了,千萬道低語在他大腦深處作響,似是萬條蛇的嘶嘶聲,又像是三川某種古老晦澀的語言。
“歸來吧,孫峰,歸來吧,孫峰……”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盥洗室,喉嚨不自覺地發出低沉的吼聲,鼻血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他抬起頭,黑暗之中,瘦削慘白的臉上,一雙狹長非人的蛇瞳發著淡黃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