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作為個人,我也想向你表達恭喜。世界是屬於年輕人的,這裡將會成為你的一個很好起點,幫助你飛的更高。”
和施瓦辛格教授再聊了幾句,林衍掛斷了電話。
他望著玻璃杯,六塊冰塊,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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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明媚,樹影婆娑,商業街上人來人往。
韓夢怡穿著白色短裙,外麵套了件棕色的薄毛衣外套,身上飄著若隱若無的薰衣草香。可以看出她畫了淡妝,麵若桃花,靈動迷人。
“你最近在忙什麼呀,找了你幾次都不在。王姨說你去三川了。”
“卡羅德大學邀請我去三川參加一個關於當地民俗傳統的曆史考古活動,去了一個多月,剛回來。”
“卡羅德大學?”韓夢怡歪了歪腦袋,有些意外,“那很棒欸。恭喜你啊。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身,我還替你擔心了。”
卡羅德大學在世界排名前二十,雖然不是如哥倫比亞大學和哈佛大學一樣的常青藤名校,但是它的實力完全不輸於它們。
甚至可以說卡羅德大學的錄取率比上述的藤校還要更低,隻是因為它非常神秘,相關的報到並沒有那麼多而有點大隱隱於市。
它的曆史、學術影響力、財富等綜合方麵的積累豐厚得令人咂舌,被錄取的無疑是大富大貴家的孩子,或者是天賦驚豔,聰慧絕倫之輩。
幾年前,它還拒絕了日本王室方麵的皇子的申請,要知道,那位皇子,已經在大明被正式冊封過,有機會繼承日本王位-大明冊封的蠻昏侯的爵位。
“是啊是啊,當然值得擔心了。以為就去劃個水,誰知道上來就是蛇人貼臉,在那邊桀桀桀怪笑地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林衍當然沒有說出心裡的吐槽,而是轉頭看起了菜單,接著向店家喊了句“再加一個蛇羹。”
“我記得你以前不吃蛇的。”
“現在吃了。我現在覺得蛇蛇也挺可愛的。”
韓夢怡已經習慣了林衍有時候的不著調,習慣性地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想了想開口道:“那你下周有空嗎,有沒有空一起去海南玩?”
在林衍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小手緊緊地攥著裙子,顯然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緊張。
她其實從和林衍相處的第三個月開始,也對略帶憂鬱和矜貴感的林衍產生了好感。
韓夢怡是藝術係裡麵繪畫最為出色的之一,長時間的作畫下有了側寫的能力,可以隱隱約約地根據路人的行為推測出他們的內心。
她曾經坐在窗前觀測過無數次,但沒有一個人的心像林衍一樣。他的心,是溫暖的灰色。
韓夢怡預測得很準,林衍就像沒心沒肺一樣,平時衝上來笑嘻嘻地獻殷勤,但是等到關鍵的臨門一腳,卻又跑開了。
他乾過的事情有拉著自己爬華山,說是有驚喜要等她,結果等廢了半條命到頂之後,就是笑嗬嗬地拉自己看日出,光顧著自己在那邊大呼小叫。麵對如此美景,你就不能多做點什麼嗎喂喂喂?
他乾過的事情還有吃完晚飯,一臉神秘地和自己講家裡的貓會後空翻。結果等到了家,他真的給自己展示經過訓練的家貓在那邊正兒八經地表演後空翻。
韓夢怡第一次對”鈍感力”和“鋼鐵直男”有了直接的體會。到現在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向林衍的暗示。
“加油,等他答應一起去海南,我主動出擊,把他霸王硬上弓拿下。”
她揮舞著拳頭,心裡暗想,嘴角已經忍不住上揚了。
“我可能得去一趟燕京,來不了了。”
林衍的話語澆滅了她的計劃,下一句更是讓她如墜冰窟。
“我......可能之後要轉學去卡羅德大學了......不會留在這裡了。”林衍緩慢地說道,給兩人倒上了檸檬汁,但是他用力抓著杯子,關節泛白手暴露了他內心的情緒波動。
“你......要轉學了?”
韓夢怡聲音有些顫抖,緩緩地抬起頭。
“是啊。謝謝你這年來的陪伴,你是個好人。”
林衍擠出一絲笑容,來的路上他想過千百種措辭和對應的結局。
但是腦海裡最後想到的還是在地下遺址裡麵慘死的隊員,和劉子光給自己講述的那些修煉到走火入魔的超凡者前輩。
超凡世界,不是打遊戲可以不斷複活定時升級,它是很殘酷的,會死人的。
小說裡有主角光環,可現實沒有。
也許自己冷不丁地也會死在某處神秘的遺址,也許自己會死在與超凡者的打鬥中,修行路漫漫,絕非易事。
也許,最好的結局就是作為朋友,瀟瀟灑灑地從此告彆。
“真快啊。怎麼就直接轉學了。不過恭喜你啊。”
韓夢怡低下了頭,隱藏著自己有些通紅的眼睛,心裡早已經是一絲亂麻,聽不清林衍再繼續講什麼。
少男少女的愛情不像販賣機,投入幾枚硬幣,就會明確地得到一瓶想要的飲料。
它是一場來去匆匆,莫名其妙的煙花。等你再想好好回味的時候,隻剩下滿地狼藉。
林衍看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就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鹿。
他想伸手,遞出一張紙巾,卻又縮了回去。
這一天天氣其實很晴朗,但在他後來的記憶裡,這天下起了瓢潑大雨。
人們都說年輕人是在天上的風箏,一往無前的向天上衝去。可再高的風箏,也是有線在地上牽著的。
林衍覺得自己在今天,扯掉了生命前二十年裡最重要的一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