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向眾人示意想去休息一番,就步履蹣跚地走回臥室。
林衍全程沒有開口,他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疑點重重。
“這破案也破得太快了吧。輕輕鬆鬆,物證都被搜到了,從邏輯和動機上講,律師的描述也沒錯。
可是這也太可疑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
信的字跡的確是醫生的沒錯,可醫生會傻到把它就放在衣帽間這麼明顯的位置嗎?
我們看到的,也許不是真相,而是背後那個人想讓我們看到的。
也許,案件需要重新梳理一下。”
此時彆墅外電閃雷鳴,天空也從灰蒙蒙轉為變成漆黑一片。
黑暗如潮水般四麵八方卷來,張牙舞爪的閃電在黑幕下扭動,就像是噬人的紫蛇。
彆墅就像是台風裡的一葉孤舟,苦苦地把黑暗勉強擋在外麵。
但是彆墅裡麵,黑暗也在滋生。
林衍覺得,凶手還在彆墅裡。
“是律師嗎?畢竟如果他是凶手,編出一套說辭來說服大家,讓醫生當替死鬼是最好的辦法。”
“是其他幾個人嗎?但是大家都互相不認識,沒有理由這麼做。”
他煩躁地晃了晃頭,突然想到了那位精神恍惚的女仆。
她呆在這座彆墅裡的時間最長,也許知道點什麼。
“咚咚咚。”
“咚咚咚。”
門開了,女仆頂著黑眼圈開了門,看到是林衍,有點驚訝但還是把他迎了進來。
“客人要喝點什麼?”
“不了,我這次找你來,是想問點事情。你應該知道管家還有兩名雇傭兵接連被殺害了吧?”
女仆倒茶的手抖動了下,滾湯的茶水抖在了她的手上。
“小心。”
林衍接過茶壺,從旁邊拿出濕毛巾把女仆輕輕地擦拭了一下。
獲取彆人好感第一步,表現出對對方的關心和在意。
“謝謝。”
女仆二十出頭,低頭看著他在幫自己處理被燙傷的地方,林衍痞帥的臉龐讓她微微一紅。
她喉嚨動了動,掙紮了一番開口道:“我其實,在前天的晚上偷聽到了醫生和另外一個人的對話。
他們想謀害鄧肯先生,我彙報給了鄧肯先生以後,他說他會處理,叫我不用管。”
“那晚醫生是和誰講話你看到了嗎?”
“沒看到。”
林衍斟酌了一下用詞:“可現在醫生被認為是殺害兩名雇傭兵的凶手。所以你覺得......是不是有人在陷害醫生?
因為,醫生的目標是鄧肯,去謀害雇傭兵隻是徒增風險卻沒有收益的事情?”
女仆望著茶杯裡自己的倒影,抬頭盯著林衍,盯到林衍都有些發毛了,才從抽屜裡小心地拿出了一樣東西放在桌上。
“林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了。現在您是我唯一相信的了。這張紙條是我在清理鄧肯先生臥室的壁爐裡麵發現的。
看得出有人想燒了它,但是沒有燒乾淨,還留下了一小片。紙條上的字,我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是否該相信。”
林衍伸手拿起來那張被燒得泛黃的小紙條,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I am not Dun anymore.
字跡是鄧肯所書寫,寫的很潦草,看得出是他在極度倉促的情況下寫的。
可這是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說自己不是鄧肯?
難道......現在的鄧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