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也不惱,似是承認了劉新彥比自己聰明的事實。
周密不僅官職比二人高,並且比起二人員外郎的“閒職”來說,算是官居要職,所以知道的也比二人要多。
“也算不上是授意,隻能說是在這個案件上態度消極吧。官場的這些大人物都是老狐狸,最愛猜度那位的心思,這些年下來也算是摸清楚了七七八八。從結果上來看,你也可以理解為是那位默許了大理寺消極怠工。”
二人都知道周密說的“那位”就是當今皇帝。
長孫還是有些不解,宗親遇害這可不能算是小事,往小了說這是他的侄子遇害,往大了說這可關乎著皇室的顏麵,這般消極的態度又是為何?
周密沒能解答這個問題,而是聳了聳肩說道:“我剛也說了那些個老狐狸也隻能將那位的心思摸清七七八八,而咱們那位……城府可是極深,並且還有一位計謀無雙,詭秘莫測的國師輔佐……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國師……”
想到這兩個字,長孫從劉新彥腦海中首先的得到的信息是可怕,其次才是神秘。
今日朝堂上長孫其實也有見到,就是那位一直站在皇帝左側的黑袍男子。
從形態上來看身材挺拔,應該是名正處於黃金年齡的中年男子,但劉新彥曾聽到過國師開口,聲音沉穩得有些老成。
並且在劉新彥的印象中,國師有著遠超他年齡的城府與智謀。
這一點從一件事就能看出,國師乃是憑借一己之力壓得當朝三黨抬不起頭,到如今甚至已經沒有人再想撼動國師的地位。
長孫總結道:“也就是說這宗親案沒有表麵上看那麼簡單。但你剛才說案件沒有進展主要原因是大人物們不願出全力,難道還有彆的原因?”
周密此時也有些納悶,劉新彥今天心思縝密的有些反常。
“嗯,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案件確實很難調查,至今還沒有頭緒。”
“什麼!連你都沒有頭緒?”李東驚訝的看向周密。
周密是好麵子之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豈容李東這般質疑。
“額,那個,主要原因還是掣肘太多,沒辦法全力展開調查……”
周密說這話有些心虛,但大家都知根知底,二人知道周密好麵子,所以也不說破。
長孫思忖著說道:“那就是說這個案件確實很難偵破,那王尚書還舉薦一名初出茅廬的狀元。”
提到對立的黨派,周密毫不客氣的嗤笑道:“這還不明顯,你們這位王尚書擺明了想要整死這個狀元。”
“嗯?”
對於長孫的納悶,二人倒也不奇怪,朝堂的這些事劉新彥本就了解不深。
既然打開了話匣,二人也樂得替長孫解惑。
“說起來,這裡麵還有你一份功勞呢。”李東意味不明的笑著說道。
“我的功勞?”長孫有些納悶。
這裡說的功勞當然與長孫無關,而是與劉新彥有關。
原來,劉新彥作為科舉的主考官,在科舉之前是接到過自己的頂頭上司,也就是王尚書授意,對某位舉人照顧一二。
但劉新彥這樣無權無勢,同時又對朝堂之事不敏銳之人,之所以能走到六品員外郎的位置,就是因為他的“剛正不阿”。
所以劉新彥並未明白王尚書的授意。不過這倒也無所謂,畢竟王尚書這樣的人物但凡發揮能量,不會隻是輻射劉新彥這一麵,必然還在其他方麵下了功夫。
然而陰差陽錯之下,劉新彥竟將雲學知科舉的文章直接捅到了翰林院,翰林院的大學士又將此文章上稟給陛下。
誰知,陛下看完後直呼人才,這才成就了雲學知的狀元之名。
王尚書為此大發雷霆,但麵對劉新彥這個出了名油鹽不進的臭石頭,王尚書也是毫無辦法。
由於此時長孫進入劉新彥體內,所處的狀態有點像是進了主人家的客人。所以那些劉新彥印象極深之事長孫都能了解到,但那些在劉新彥腦海裡也不算什麼重要的事,類似於雲學知狀元的這件事,長孫便隻能在李東提醒之後才通過劉新彥了解到。
在李東的一番解釋下,長孫才明白劉新彥的功勞在哪裡。
敢情是王尚書想保一名舉人中狀元,但被劉新彥破壞了。
王尚書沒辦法,便打算借宗親案除掉雲學知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長孫再次有一絲不解,於是問了出來。
“王尚書究竟要保誰中狀元?即使冒著舉薦不利被聖上怪罪的風險,也要這般行事?”
這便是長孫不解的地方,王尚書這樣的老狐狸在朝堂行事一般就求一個“穩”字。為了保一個舉人中狀元,這樣做可以稱得上是兵行險招了,不符合王尚書的行事風格。
明知包廂內隻有自己三人,但李東還是不自覺的打量四周,而後才悄悄的說道:“那是因為王尚書要保的這個人大有來曆!”
“大有來曆?什麼來曆?”
李東說的這個秘事算是魏黨的核心情報了,作為對立黨派的周密也無法提前探知,因此也來了興趣,湊過來一臉期待。
誰知李東反而老神在在的喝起酒來,而後慢悠悠的看著周密說道:“呦,周寺正也有興趣?”
周密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但好奇心作祟讓他忍不住點點頭。
李東又喝了一杯酒,才悠閒的說道:“叫爸爸。”
“李東,你!”
周密怒發衝冠。
“爸……”
“哎,好聽。”
長孫再次以手扶額。
“好了,李東,快說。”長孫催促道。
李東心滿意足,又恢複了小心翼翼的模樣說道:“聽說王尚書要保的這名舉人是尚書令大人的私生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