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盛長柏爭論的熱火朝天的齊衡感覺到了身邊的盛家四姑娘熱切的目光,有點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袍,有些不自然的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對他視若無睹的如蘭妹妹。
少年的情意總是來的熱烈又突然,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五妹妹還是紮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她和她形影不離的六妹妹與他第一次見麵隻是禮貌又疏離地喚了一句小公爺。
這些年,他親眼看著五妹妹從天真稚嫩逐漸出落到傾國傾城,翩若驚鴻。他看著他的寶藏從默默無聞到名滿汴京,這些日子他和同袍們出遊的時候沒少被他們打聽五妹妹的事情,他對於這些從前好友的好奇總是充耳不聞,隻說與五妹妹不甚熟悉,隻是他心中的情意卻無法宣之於口。他向來聰慧,怎麼會看不見小姑娘眼中的疏離,他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情意,或許對於五妹妹來說,他不過是來家裡讀書的齊家小公爺罷了。
或許是小公爺的眼光太過於直白,又或者是小姑娘們的表情太過於熱切,莊學究很快就注意到了上課走神的兩位小姑娘。
“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先回去吧,五姑娘六姑娘留下來。”
待學生們都走了以後,莊學究把壓在硯台下盛明蘭寫的字拿出來。
“六姑娘這一手字啊,我實在是教不好了,前幾日才讓你抄了一遍鹽鐵論,我看還是沒有什麼長進,讓你平日裡多和你五姐姐學學字,這麼多年了還是學不會,這就罷了,上課還不好好聽講,怎麼是覺得老師講的不好?”
莊學究說完又看了一眼六姑娘身邊裝不存在的五姑娘,更是一陣歎息,這個五姑娘字也好,學問也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吟詩作對項項拔尖,對朝廷上的一些政事也見解獨到,可惜不是個男兒,否則定然能建功立業,官至宰輔。
“五姑娘也彆以為我剛誇了你字好就能逃過去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上課不好好聽,就攛掇著六姑娘給你下廚,這樣欺負妹妹可不好。”
盛如蘭大喊冤枉,她雖然饞六妹妹做的飯,可是平日裡也幫六妹妹抄字,還教六妹妹騎馬射箭,品茶插花,吟詩作對,實在是一個好姐姐該做的都做了。
“可是,可是六妹妹做的菜實在好吃,前兩天的酥炸鵪鶉學究不喜歡嗎?”
被盛如蘭這樣一說,莊學究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不喜歡,這六姑娘的手藝實在是不錯,平日裡在家夫人總是管著他不能吃太多油,好不容易在盛家能開個小灶,可不能連這個小灶都沒有了。
“學究就饒我和六妹妹一回吧,學究夫人不是喜歡我前些日子彈的琵琶嗎?我把曲子寫一下送給夫人好不好?夫人看見了肯定高興!”
說完又暗示了一眼六妹妹,盛明蘭和盛如蘭做了那麼多年的好姐妹,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立馬接話。
“上次我給五姐姐做了蟹粉酥,學究應該也喜歡,明日我給學究也做一份好不好。”
在學堂外麵隔著屏風還沒有走,觀看了全程的小公爺見五妹妹這樣乖巧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她總是這樣,每每做了壞事就撒嬌扮癡,偏偏大家都吃這一套。尤其是看上去一向古板的書呆子盛長柏,平日裡最是抵擋不住親妹妹撒嬌。
莊學究最後也沒有抵抗住蟹粉酥和譜子的魅力,最後也隻能被迫原諒兩個小姑娘的擾亂課堂次序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