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熟悉的麵孔，依舊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她們一致帶著淺淺的微笑，如果脖子沒扭成360度就更好了。
老李忍著惡寒，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用儘平生毅力，以微不可查的力度一點點將窗戶推開。
慶幸，並未發出聲音。
繩子另一端被她係在衛生間隔斷的四個角上了，短時間支撐她應該沒有問題。
她以微不可查的動靜，緩緩爬上窗子，眼睛卻一直看著門。
此時，她們依舊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就像能通過門看見裡麵的她一樣。
老李漸漸向下，眨眼隻剩半個身子還在裡麵，她看見離的最近的那個員工，突然起身。
老李心跳如擂鼓，卻不敢立刻鬆手。
“宣雲，宣雲，”門外傳來她輕輕的聲音，很溫柔，“你好了嗎？你進去太久了……”
老李心到了嗓子眼，語氣卻尚算冷靜，“還沒好，快了。”
“要不要我進來看一下？”
“你也要上？”
外麵的人似乎卡殼了一下，而此時，老李終於鑽了出來。
接下來，自虞瑜的視角，就看她一陣猛貓亂抓，多餘操作一大堆，卻硬是一聲都不敢吱，有驚無險的下來了。
沒有技巧，全靠運氣。
老李以光速撒丫子跑來，“快快快，快快拉我上去，梯子梯子梯子。”
“彆急，先做個測試題，題目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
老李差點跳腳，低聲吼道，“她們快下來了！！！”
虞瑜老神在在，“你早上就去上班，現在都下午了，她們想殺你，你能在馬桶上蹲到現在？”
“相反，我更傾向於你可能……”
老李被她說的一懵，“你tm……”
虞瑜：“那我先走了。”
“你倒是把梯子給我……”老李都快哭出來了。
虞瑜漆黑的眼睛這次沒有笑容，語氣毋庸置疑，“做題。”
老李
：“……”
她低頭做題，哭的一抽一抽的，特彆慘一女的。
二十道心理題，還tm有兩道數學題，老李差點炸開。
虞瑜似乎知道她想什麼，“前麵隻是給你熱身，主要還是數學題。”
“我覺得怪物會做的可能性不大，”虞瑜語氣自然，“畢竟我都不會。”
“不過，”她話風一轉，“sir是容大高材生，你肯定會做吧？”
老李已經熄了求饒的心思，虞瑜明顯油鹽不進，有這功夫還不如認真做題，說不定虞瑜看她認真就給她梯子了。
她看見虞瑜拉門的動作了，她也不太敢從大門走，萬一和她們撞上了怎麼辦？
認真看了半天，老李果然做不出來。
題目是她的知識範圍，也不知道虞瑜哪弄來的，如果給她安靜的環境，紙筆，她應該能搞定，但是……
現在這什麼都沒有，她心繃的跟彈簧一樣，哪有心情做題，當即心煩意亂起來。
片刻後，虞瑜看見她截圖，上網搜題。
虞瑜：“……”
梯子被放下。
虞瑜：“上來吧。”
老李光速收起手機，麻溜往上爬。
一上牆，老李就嚎啕大哭，“你tm的，你嚇死我了……”
虞瑜抬眼，“拉梯子啊，看著乾嘛？還要我拉嗎？”
老李眼淚卡一半。
片刻後，她認命了，低頭拉梯子。
梯子拉上來，虞瑜將它放到牆外，才施施然下去。
老李唉聲歎氣，“這叫個什麼事？”
“我們是不是在做夢啊？”
“怎麼會這樣呢？”
虞瑜沒理她，走向自己的電驢。
老李光著腳跟著她，亦步亦趨的歎氣，“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怎麼這麼冷靜？我真的怕死了……”
虞瑜甩著車鑰匙，語氣帶笑，“sir可真是多慮了，我分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
老李：“……”
她思考了一會，發現虞瑜最大的風險就是下來拉門把甩繩子那段了，然後她就在牆上看戲去了。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老李說不出話來。
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也說不過你。
唉。
“地址。”
老李噔噔噔的衝上她後座，“我帶你去，我給你指路。”
虞瑜：“……？”
老李：“我也擔心舒舒的情況。”
虞瑜懶得揭穿她，“指路。”
一路上老李都在叨叨，“你哪來的題目，還像模像樣，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做出來，你路上還有閒心搜題？”
虞瑜言簡意賅，“容大論壇。”
“哦，怪不著，我還以為你現場出的題。”
殊途住的離公司不遠。
老李：“29樓，我們得坐電梯。”
她光著腳站在地上，虞瑜在停車，路過的人都一臉異樣的看著她們。
老李已經光腳不怕穿鞋的了，毫無反應，等著她停車。
站在電梯前，虞瑜皺眉。
她現在對高樓本能不喜，樓一高逃跑都難。
老李也犯忪，下意識躲虞瑜後麵。
虞瑜把手插上衣口袋裡，麵無表情的站在電梯前。
電梯裡的人出來第一眼看見她，都是一愣。
好漂亮的人。
走了兩步還忍不住回頭，但是虞瑜已經進了電梯。
老李忙不迭跟上。
29層。
“蘇舒！蘇舒！蘇舒！”
老李將門
拍的哐哐響。
虞瑜抱著手靠在一邊。
門開了。
殊途一身休閒服，意外的看著老李，“你這是……？”
老李：“……你沒事？”
殊途：“？”
老李：“那你不接我電話？”
虞瑜已經悄悄轉身，腳步如同貓兒一樣，沒有聲音。
殊途露出恍然的表情，“我靜音了。”
老李差點罵出聲。
片刻後。
虞瑜被抓捕。
都怪該死的電梯。
聽完她們的話，殊途凝視虞瑜。
知道她固來臉薄，殊途也就沒戳她，“這麼危險？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
虞瑜聳拉眼皮，不想說話。
殊途看向李宣雲，“你在我這裡睡吧。”
老李就是這麼想的，攤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殊途：“我送你回家。”
虞瑜：“不必了，天要黑了，我自己回去。”
殊途也不說話，直接帶路下樓。
李宣雲：“哎？你不會不回來了吧？”
殊途頓了頓，“回來。”
老李立刻躺了回去。
下了樓，虞瑜都站在小電驢前了，殊途還不走。
虞瑜：“老李狀態也不可靠，我不建議你們住一起。”
殊途點了點頭，“我會注意。”
虞瑜：“……讓她回家。”
殊途沉靜搖頭，“不好這麼對朋友。”
“……那你給她做數學題，”虞瑜發了兩套試卷給她，“讓她不要睡覺，做完再睡。”
殊途：“嗯，我送你。”
虞瑜一臉看破，“……你就是想知道我住哪吧？”
殊途沒什麼表情，“那你住哪？”
虞瑜：“不告訴你。”
說完，她騎車就跑。
*
虞瑜先去還梯子，然後才回家。
其實她不是很想和殊途她們打交道，但是……
殊途於她有恩，不能不管。
回家的路上，路過一條街，密密麻麻的人頭圍著，有嗚嗚嗚的救護車聲音。
虞瑜不由自主停下，“發生了什麼？”
她伸頭望。
“死人了！好多人！”
虞瑜已經看見了，她還看見了熟人。
中介。
不過這次他躺在擔架上，被白布蓋著。
虞瑜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