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走了不知道多遠的距離, 虞瑜才恍然發覺。
原來她和那些存在有著無比遙遠的距離,甚至無法用現有的距離尺度去衡量。
她站立不動,下意識遙望遠方。
祂們的形態詭蜮, 色彩與形象超過虞瑜能夠理解的極限,各自在無儘黑暗中沉浮。
祂們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仿佛自潛意識升起的催壞一切的惡意鋪天蓋地般壓來。
而其中沒有惡意的存在寥寥無幾。
祂們遍布四方。
虞瑜停下腳步, 才發現自己也有點古怪。
她身上有一層極為淺淡的星光, 薄薄的, 脆脆的, 在庇護她免受那些存在的汙染。
汙染……?
虞瑜猛然驚醒, 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些東西。
她突然回過頭,凝眸望去。
五彩斑斕的黑, 黑霧之中有什麼存在起伏,有渾濁暗黃色瞳孔們爭先恐後的窺視而來。
祂是最近的, 比每一個存在都近。
祂散發的黑霧也是最多最厚的,一陣又一陣, 仿佛能將虞瑜淹沒。
虞瑜幾乎本能的想要奔跑。
逃!
逃出祂的汙染範圍!
越遠越好。
逃!
虞瑜睜大眼睛分辨方向,然後很快看向東方。
那裡的星空是安靜的, 什麼都沒有,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如果能飛過去……或許能擺脫掉這些東西。
星空那麼大, 總有淨土。
虞瑜轉過方向,拚命向那片淨土奔跑。
*
“嗯?”
法環總部觀星台上, 趴著睡覺的黑袍人猛然驚醒。
她看著眼前的星盤, 龐大的精神力幾乎瞬間計算出結果, 二話不說開始搖人。
本位麵的移動速度突然加快, 雖然幅度不大, 但這可是一個位麵。
難道群星又出問題了?
她抬頭, 清晰的看見天空群星的每一絲變化,軌道交接,光輝減弱或增強。
並沒有感覺到變化。
群星沒有變化,法環……
她精神侵入法環,沉入底層意識海,觀察了半天,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
那麼變化哪來的?
有未知的力量在推動位麵?
這種程度……都快比得上法環全力釋放能量了。
她瞬間想到了一個極差的可能。
她們剛跳出汙染源的核心捕捉區,難道又一頭撞入其他汙染源的捕捉範圍了嗎?
幾乎下一秒,有六個黑袍人出現在觀星台上。
她們沒有詢問,龐大的精神力翻湧而出,第一時間計算星盤數據。
片刻後,她們臉色極不好看。
位麵均差值在定向增長,她們確實在移動,而且向著一個從未考慮過的方向移動。
見鬼。
難道真的又遇到其他汙染源了?
希瓦到底是什麼狗屁運氣,就這麼倒黴?
一個沙啞的聲音沉悶道,“不止是我們,還有外來者的位麵,包括陰影位麵等附屬位麵,都在被帶著跑……”
“我們又被捕捉了嗎?”最年輕的傳奇聲音彷徨,甚至有點絕望。
她們可是花了五百年調整方向,計算角度,一點點的脫離汙染源捕捉範圍,這才離開多久,怎麼又遇到了彆的汙染源?
五百年,她們還能有幾個五百年?
一旦汙染加劇,主大陸得到來自汙染源的補充,那些異常都會頃刻間實力劇增,她們這些年堅守的局麵,將一遭喪儘。
群星意誌在那些汙染源麵前,不過是小小的泡沫,隻需要一個呼吸就能吹破。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經過一番緊張刺激的計算,眾人又錯愕了。
“菲爾特呢?她關鍵時候又死哪去了?”
“好像不太像汙染源,汙染濃度並無變化,見鬼,最近發生了什麼特殊事情?”
“……陰影與夢境之主出現算不算?”
“啊?”
“啊?”
“啊?”
黑袍人嘴角抽了抽,“……那位已經轉化為高等陰影生物了,還擁有強製轉化其他陰影生物的能力,她突然現身,影響很大,菲爾特就是發現了這點,所以去陰影位麵探查了。”
“難道這位前輩能一手推著位麵跑路嗎?”
“不知道。”
“要不行者你去試探一下那位?”
一個高挑的黑袍人抱著手,“知道了。”
*
虞瑜昏迷未醒,法環不少人都記掛著。
她們在虞瑜身上耗費了許多心血,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她們的心血就全打水漂了。
但是沒等到虞瑜蘇醒,卻等到了來自議會的查問。
啥?
發生了什麼大事?
那事情可有點多。
比如那個虞,再比如那個虞,再再比如……
虞瑜的大名再次被議會拎出來打量。
夢主:“……菲爾特一直在關注她,她好像把她老師放出來了。”
鏡像:“這家夥是不是天天吐槽《永暗》不行的那個?”
重構者:“她一會說我不會寫介紹省字數,一會說阿貝寫的任務用詞太激烈,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
夢主:“我等她投訴0007好久了,就聽她喊,也沒等到投訴,嗬。”
風暴權柄:“那個說要給法袍縫兜的?”
血色領主翹著腿,“應該就是她了,小金光真好看,她什麼時候高階?拉上來玩一玩?”
夢主:“應該就在最近了,你問問風夜。”
血色領主推了推旁邊的女人,“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到底是來開會還是來睡覺的?!”
議會催的急,風夜也不敢怠慢,如實將最近所有的情報又發給了議會一份。
沒錯,之前她隻給老師報告了。
“咦?她什麼時候昏迷的?”
重構者:“……應該是巧合吧,她現在最多也就高階,還不如等等行者那邊的消息,這位祖宗到底是怎麼混過這麼多年的?”
“普格裡斯冕下……”鏡像沉吟片刻,“按虞瑜做任務的風格,她不會把普格裡斯冕下和她的弟子們都挖出來了吧?”
那些祖宗們,即使隻被具現出來一點點神誌,也絕不會甘做一個安靜的npc,搞風搞雨太正常了……
重構者:“……有可能。”
圓桌邊還醒著的五人麵麵相覷,深感未來要出大麻煩了。
*
虞瑜跑累了。
哇,怎麼做夢都這麼累啊?
此時,她已經知道自己在做夢了,因為她掐自己都不痛的。
她原地一攤,“累了,毀滅吧。”
她原地躺了一會,恍恍惚惚之間,聽見了彆人的聲音。
“小虞。”
那聲音飽含擔憂,虞瑜一個激靈睜開眼,“殊途,我沒事!”
殊途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你總算醒了。”
子書:“那些大佬隔一會問我一下,聯邦也是,我這幾天上線都被趕下來了。”
殊途根本就沒上線。
78歎氣,“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