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犯法吧，”虞瑜將菜放在桌子上，然後發現桌子也搖搖欲墜，“窮前輩，你的桌子好像也快壞了……”
窮：“……”
長明：“……”
代嘲笑，“……幸好椅子沒壞。”
虞瑜才出現，之前商惟感受到那些陰暗麵氣勢，一瞬間無影無蹤。
她們真的就像平常人一樣，絮絮叨叨，互相嘲諷。
商惟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虞瑜不怕，是因為npc區彆對待？？？
我******！
很快，開了燈，換了桌子，桌上多了四碗飯和四盤小菜。
虞瑜：“家裡沒準備吃的，我就隻能端了這點上來。”
“前輩你們吃吃看啊！”
“窮前輩，絕對比泡麵好吃，信我！”
窮已經拿起了筷子，“是嗎？我吃吃看。”
代：“哼，她們都吃過了，就我沒吃過。”
影：“我也沒有。”
長明：“我也沒有。”
虞瑜到處找椅子，窮隨手招來一個，“自己坐吧。”
“知道我們找你做什麼嗎？”
虞瑜裝傻，“不知道啊，前輩們找過我嗎？”
窮一想，“也是，那你怎麼自己跑來了？”
虞瑜閉眼，“大執政官！”
她語氣咬牙切齒。
長明吃了幾口菜，但她沒有味覺，感覺一般。
“我？”
虞瑜：“是風夜！！！”
雖然在直播裡長明大執政官很活躍，但現實裡……
她好像不太好親近的樣子。
燈光下，虞瑜也在打量四位前輩。
代前輩和窮前輩早就見過了。
窮前輩比較隨和，和正常前輩差不多。
代前輩氣質特殊了點，但虞瑜不怕。
倒是另外兩位前輩。
影前輩存在感很薄弱，明明虞瑜盯著她看，也有種似有若無，捕捉不到她的感覺，很特彆。
這讓虞瑜想到了另一個早就熟知的學姐，寒。
她也這樣，經常一不注意就把她忽略了。
而長明前輩……
這大概是虞瑜見到的最後一位大執政官。
風夜就不提了，但那個家夥其實氣質是最好的，長得也好，就是人太屑了。
光塵大執政官是個豐神俊朗的帥比，也是法環少有的男性施法者，但她和風夜關係不好，虞瑜也沒怎麼接觸了。
歸帆大執政官雖然不熟，但上次匆匆一瞥，是個很爽朗的前輩，她還有小酒窩，看起來很親切。
長明前輩的話……
看起來不太親切呢。
她似乎自帶一股陰冷的氣質，就像從陰影裡長出來的蘑菇，喪喪的，但又有種莫名的凶狠。
“看我這麼久，可看出了什麼？”吃了寥寥幾口，長明就放下了筷子，任由手下搶食。
虞瑜：“前輩手真漂亮。”
就是質感奇怪。
長明低笑，嗓音森冷，仔細去聽還好似帶著點琉璃的質感，不像活人。
“你喜歡嗎？我可以給你定製一副。”
虞瑜陷入沉思。
窮怕她嚇到，解釋道，“大執政官身經百戰，身上有許多地方是改造器官，你可以理解成另類的魔像。”
虞瑜人傻了，“仿……仿生人？”
法環還有這種技術？
長明點頭，“沒錯，可以這樣理解。”
她狀似抱怨，“其實我覺得這樣很好，也不會有人體的痛苦，不會收到身體異化的困擾，就算戰鬥打壞了，還能直接更換部件。”
“但是她們都不接受，我隻能在淨化部內推廣。”
虞瑜人都麻了，“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法環居然還有這種先進理念？
長明眼睛一亮，“可以這麼說。”
“你能認同我的想法嗎？”
虞瑜陷入沉思，“如果事不可為，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不是純血派，畢竟，鉤吻那種連身體都沒有的都能存在，更何況長明前輩這種呢。
長明心情瞬間舒坦了，“我就知道你能懂我。”
光塵歸帆一見她就念叨她，風夜那個狗東西一天到晚裝模作樣，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淨化部雖然接受良好，但畢竟是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長明覺得沒勁。
虞瑜的回答，長明非常滿意。
“你不錯。”她滿意道。
窮聽完隻是搖頭，繼續吃飯。
外來者嘛，不奇怪。
他們比銀月人開放多了。
虞瑜莫名，“其他人不支持嗎？”
長明冷哼，“當然，還一天天拿大道理壓我，好處明明肉眼可見。”
“其他的且不說，光是異化就能直接杜絕，哪兒異化了換哪裡，這難道不好嗎？”
虞瑜突然想起什麼，“但汙染通過身體可以警示，如果隻有精神汙染，要怎麼檢測呢？”
“前輩怎麼喝藥呢？”
不用嘴喝，你的汙染怎麼降低？
長明：“……”
你這小家夥，怎麼第一次就一針見血了？
就不能讓我多高興幾秒。
長明掃興道，“所以也沒換太多，比例不能太高。”
她又歎息，“當年恢複學派全盛時期可以完美複製身體器官，甚至能人造人體，但那在當年也是高精尖的技術。”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撿回來。”
虞瑜突然問道，“如果能人造人體，那把像儘徹前輩那樣的精神塞進去，能複活嗎？”
長明極為意外，“你居然想複活她們？”
虞瑜：“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長明定定的看了虞瑜一會，“我也不知道，恢複學派早就失傳了，你可以問問學。”
虞瑜哦了一聲。
而此時，另外三人已經將桌上的菜搶光了。
降沒降汙染沒感覺，但是真的好吃。
她們有種從地獄爬上人間的感覺。
清香的蘆筍帶著油溫，清脆無比。
米飯冒著熱氣，軟軟糯糯，帶有稻米的芬芳。
青椒土豆絲爽口帶點微辣，讓人吃了還想吃。
還有個不知道是什麼的菜，反正很好吃。
聽說風夜已經準備在銀月種土豆了，好期待。
三人吃完還想吃，於是齊齊看向虞瑜。
盯.jpg
虞瑜無辜臉，“我覺得我已經拜訪完畢了，任務應該算完成了吧？”
【了解淨化部1-拜訪大執政官長明】（已完成）
長明發現手下的丟人模樣，也沒了繼續試探的心思，“商惟就留在這裡吧，她挺適合淨化部的。”
商惟：“……”
虞瑜：“留下來不是拷打吧？”
窮沒好氣，“就你那點事，誰不知道。”
“拷打還等到現在？”
她道，“我看你早晚要來執法處報道。”
代有意見，“有可能是清理部。”
影：“其實稽查部可能性大點。”
虞瑜堅定，“不，不可能，絕對不會！”
長明沒那麼隱晦，她開門見山道，“她的契約是我給的，你這是在搶我的人。”
虞瑜無辜臉，“我不知道吖。”
長明：“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許了。”
窮：“那麼重要的契約，要不是這次她自己急著脫手，不敢在契約上下功夫，但凡改掉一點細節，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虞瑜乖巧，“我明白了，前輩。”
商惟麵無表情。
她在這邊嚇個半死，輪到虞瑜連罵都沒挨兩句，人家還真情實感的擔心她被自己騙了。
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
*
小破球，夜裡。
虞瑜憂鬱的從床上坐起，抓著頭發崩潰。
最近為什麼老做噩夢？！
好氣。
虞瑜起床，貓貓也彆想睡。
她將見過扒開狠狠吸了一頓，又將睡的正香的報報搖醒，又跑去沙發，將兩隻沒來及跑的貓貓狠狠吸了一頓。
真愛都被她逮到了，唉嘿，完美。
“貓貓，毛茸茸的貓貓，香貓貓，唉嘿，真愛真可愛。”
她埋在貓貓雪白的小肚皮上狠狠吸氣。
嗚嗚嗚人間天堂。
學：“……”
愛過就是那個來得及跑的，因為虞瑜睡不著就是她乾的。
看見白貓被埋肚子吸，風夜差點笑瘋了。
她幾乎能腦補到學絕望的眼神。
你也有今天？
黑貓湛藍的貓眼都快笑眯了。
長也特彆無語，而且她知道是大執政官乾的壞事。
她隻能悄悄竄出房門，去彆處睡。
嗯，大貓那邊就不錯。
吸完貓，虞瑜無視了白貓蘊藏殺氣的眼神，慢悠悠的打開電腦。
“唉，人生無味。”
她先是在執法處陪長明前輩她們打了近一夜的牌，將商惟的事情翻頁，然後將她托付給代前輩。
然後，她回來就被蒙學姐以逃課的名義，逼著學了半天變化，腦子學的嗡嗡的，顯然也沒學會變貓。
蒙都被氣的罵她愚鈍。
但不會就是不會，說什麼都不會。
而且會變貓的崇前輩還在一邊吃瓜看戲，指指點點指指點點。
虞瑜下線睡覺，才睡了……
打開電腦看了眼時間，虞瑜痛苦的閉眼，“才五個小時。”
“該死的風夜。”
沒錯，她又被風夜嚇醒了。
黑貓冷笑。
不能睡覺，虞瑜唉聲歎氣了一會兒，隻能選擇看書了。
她打開法環，繼續看上次沒看完的書。
《法環議長本紀》（bushi）
其實是鉤吻赫瓦爾她們在法環裡的正史啊野史啊，還有後來人的論文什麼的。
因為任務需求，虞瑜真的很努力了。
“學前輩知道我這麼愛學習，一定會很感動。”
“半夜不睡覺起來看書。”虞瑜趴在桌上，唉聲歎氣，“這任誰不說我愛學習啊。”
學：“……”嗬嗬。
報報非常不自覺的趴在虞瑜電腦鍵盤上，擋住了屏幕，還很自然的搖著尾巴，儘不乾貓事。
可惜，虞瑜看的是法環頁麵，不是電腦。
看著看著，虞瑜嘖嘖。
鉤吻那個lyb其實功勞真不少，比如和米諾斯皇室一起創造希瓦文字，並逼迫各族承認希瓦文字的地位——簡單點說‘統一文字和語言’——沒錯希瓦文字是她的手筆，但口誅筆伐+1。
確立幾何法術模型的地位，否定音律等古早法術模型，她是對的，但當時——口誅筆伐+1。
開拓重要位麵——雖然勞民傷財，但那個位麵是後來法環的無限能源‘月亮井’的靈感來源——but口誅筆伐+1。
建立法環議長傳承體係——這個可能是她自己深受其害——可惜當時沒人承認她，口誅筆伐+1。
第一個提出上下服從契約——被當時人罵死，後世也被追罵不知道多少年——後來法環確實用了，但口誅筆伐+1。
全大陸建立施法者培養體係，也就是學院的由來，這是唯一不怎麼被罵的政策了，但因為前麵的事情，她還是在被罵，口誅筆伐再+1……
怎麼說呢？
鉤吻這個人，真的好慘啊，生不逢時。
眼光，手段，實力，幾乎無處不優秀，但……
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結局會那樣慘，如果她前麵兩任沒有那麼優秀，或許她也不會這麼慘吧？
而且在法環簡略的記載裡，鉤吻當政喜歡事必躬親，二十年幾乎沒有休息過，工作貫穿她整個議長生涯。
偶爾的休息，大概就是她被刺殺重傷的時候。
讓虞瑜幻視‘大小事悉決於上’（bushi）。
總之虞瑜看她的過去，心情就很複雜。
她是真的有功勞。
她也是真的很厲害。
但……真的挺慘。
夜鶯契約出自夜鶯，後世從‘濫用’到‘撥亂反正’，卻沒幾個人去罵夜鶯，而是寫論文罵鉤吻。
問就是她提的服從契約——那時候服從契約還未被發掘——反正都是鉤吻的錯，禍害百年雲雲。
幸虧鉤吻沒連接法環，不然她看到這些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虞瑜將關於她的記載全部看完，在看阿瑟/啟（鉤吻寶貝徒弟）和赫瓦爾之間搖擺不定。
算了，按順序看吧。
等虞瑜回過神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打開窗子，隻有白霧隨風起伏，帶來一陣清晨的涼意，也驚醒了睡的翻出肚皮的報報。
外麵沒有鳥鳴，隻有江水潺潺流過的聲音。
啟這個人吧，一言難儘。
她很擅長鳥儘弓藏，各種‘吾不愛一人以謝天下’（bushi）。
她繼位是踩著鉤吻上去的，阿瑟隻是個倒黴鬼小過渡。
一開始她拚命否定鉤吻，前二十年‘否定鉤吻’就是她的政治正確。
大概穩了二十年，期間就是各種悄摸摸繼承老師遺產，但披著踩鉤吻的政治大旗，手段非常的厲害。
位置一坐穩，也就是二十年左右，她開始動手了。
首先當初搞她老師的，都被她派人先後乾掉，但此時她力量相比當初反鉤吻黨，還不足。
她派的手下引起公憤，她，法環議長，居然當場在會議上哭了，‘吾不愛一人以謝天下’（bushi），瘋狂彪演技，然後把那個手下殺了平‘民’憤，幾乎算是發法環版本‘罪己狀’了。
但是你以為她完了？
想的美。
她還繼續。
乾一波，丟個手下平‘民’憤。
下次她還敢。
然後演著演著，所有當初反鉤吻，對她有威脅的人都死了。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她真正坐穩了議長位置，也不再需要因身為鉤吻學生為恥。
她開始為鉤吻平反。
虞瑜實在看不出來，她到底是為了自己的統治基礎，還是真的覺得對不起老師，良心有愧。
報報趴在電腦鍵盤上，完美的擋住了屏幕，此時也困不拉幾的。
她不懂虞瑜看這破玩意居然能一看看這麼久。
但是，其他貓貓卻在各處，陪著虞瑜看的聚精會神。
沒辦法，實在無聊，看過了也得再看一遍。
虞瑜伸了個懶腰，發出總評，“我願稱之為，影帝的一生。”
啟一輩子哭過多少次，反正虞瑜都數不清了。
她隻知道，這位祖宗一哭就穩了，因為害她哭的人很快就會打出GG。
什麼影帝本帝啊。
她是真的完美吸取了鉤吻的教訓，畫風偏到另一個極端去了。
虞瑜聽見企鵝叫的聲音，將報報推開看電腦。
學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不滿道，【她對啟冕下有意見？她難道還不完美嗎？】
風夜未置可否。
法環內部，啟的評價極高，幾乎可以略過鉤吻直接和前兩位對比的那種。
蒙讚同，【啟冕下是堪比普格裡斯冕下的聖賢。】
長：【啟冕下確實很完美，尤其對比鉤吻之後。】
而此時，虞瑜又撥開報報的尾巴，才看清電腦——
【深紅大佬，我們準備去主大陸自建玩家主城，您去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