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鐵牛還是李明義,秦天都一視同仁,對這兩人都是真心對待,也十分的慷慨,不管是感情還是生活,兩人都挑不出秦天的毛病。
大年二十九很快過去,三十兒一早,李明義就帶著幾十個兄弟去迎親,一路上鞭炮不斷,走到哪喜糖撒在哪兒,一路上整的要多熱鬨有多熱鬨,要多喜慶有多喜慶。
杏花的父母看著這麼大陣仗的迎親隊伍,心裡震撼之餘也樂開了花,渾渾噩噩一輩子,終於在嫁女兒的時候風光了一把,不管是親戚還是鄰居朋友,就沒一個說這門婚事不好的。
迎親隊伍將杏花娶進家門,所有程序都按著大戶人家來,秋月這個當嫂子的一手操持,又把鐵牛給感動的淚灑當場。
拜堂的時候夫妻倆感激的拜了秦天和秋月,這件婚事到這裡才算把程序走完,接著熱鬨了半天吃了喜酒,眾人才紛紛散去各自回家過年。
把兩人送入了洞房,時間也差不多了,秦天才和秋月去了張維功的家裡吃年夜飯。
來到張維功家裡,秦天讓李明義和幾個手下把東西放下後一人給了個額外的紅包,催促幾人趕緊回家過年,送走幾人才進屋和張維功一家子吃起了年夜飯。
飯桌上,張維功的話有點多,先是回顧了他的前半生,然後又暢想了自己的養老生涯。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以後局裡的事情他一概不管,每天除了去露個麵,必要的時候開個會,其他的時候都讓秦天自己看著辦,他得好好陪一陪老婆孩子,算是正式開啟養老生活了。
秦天恭維了幾句,張維功則是搖頭加擺手真誠道:“兄弟啊,咱們關起門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東北的天變了,哥哥我也快要半百的人了,你剛來的那會兒過的啥日子,現在過的又是啥日子,哥哥滿足了。”
“我這個年紀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已經沒有心氣兒再往上爬了,累死累活的給人當奴才,不如管著這一畝三分地養老,隻要上麵不下來人,這片難道不是我說了算?”
“哥哥我是個既沒才乾,又沒雄心壯誌的人,還他娘的貪生怕死,以後的形勢波詭雲譎,我這種人隻能求一個安穩,要是心氣太高,絕對是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你還年輕,體會不到哥哥這種上有老下有小還德不配位的感覺,有你在,哥哥才敢坐這個位置,也才安心養老。”
“以後警署裡的事情你就彆煩我了,等過個幾年,你羽翼漸豐,若是想往上走一走,哥哥這裡的路子還都能用,你這麼有能力,到總廳去也好,去地方廳裡也罷,隻要手裡有錢都不算事兒。”
“我隻提醒你一句,人呐,一定要沉得住氣,升的太快未必是好事,你這麼年輕就坐上副局長的位置,以後需要的是沉澱,這幾年就辛苦一點,把根紮穩,圈子都混起來了,到時候天高任鳥飛,害怕沒你施展才華的地方嗎?”
張維功的一番掏心窩子的話秦天聽見了心裡,想一想自己確實有些操之過急,張維功到底是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油子,幾句話就點破了秦天現在的問題所在。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我明白,多謝大哥提點,以後我會沉下心來好好經營,我可不想做那被搶打的出頭鳥,往後肯定會加倍小心,保持低調戒驕戒躁,安安心心的在警署呆上幾年。”
秦天一點即透,這是張維功最看重他的地方,有了秦天的這番話,也才放心下來,敬了秦天一杯便聊起了鐵牛的婚事和其他事情。
一頓酒從晚上喝到快轉鐘,才出門陪兩個小孩一起在淩晨轉鐘的時候放煙花。
看著漫天的絢爛煙花,震耳欲聾的陣陣爆竹聲,秦天摟著秋月的腰看向五彩斑斕的夜空,幸福彌漫在眾人的周圍,每個人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秦天也在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溫馨。
從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開始,如此熱鬨祥和的盛景恐怕在接下來的十四年裡都不會再出現。
他很珍惜當下的幸福,也很珍惜身邊的人,他是真的希望能夠一直停留在這一刻,這樣幸福就會永不消失。
然而時間卻在指尖悄悄溜走,它不會停止,也不會等待任何人。
煙花易逝,黑夜終將籠罩世界,他這顆藏在敵人心臟位置的星星之火,又能掩蓋住多久的光芒?
秦天不知道,或許會和那煙花一樣轉瞬即逝,也或許會如那黑夜藏在草堆裡的熒光徹夜長明。
不管未來如何,先做好自己,其他的一切就交給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