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苦笑著點了點頭:“如果我是貓,九條命已經隻剩下三分之一了,名頭大有什麼用,哪一次不是險象環生從死亡邊緣撿回來一條命,老寧,你怎麼也活著?我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批來滿洲的幾個小組都全軍覆沒了,後來我還專程打探了你的消息,以我的級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你為國捐軀了。”
寧嘉歎息一聲,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天哥兒,實不相瞞,當初我也差點死在哈爾濱,還好後來被人救了一命,傷愈後聯係了北平,後麵就和戴老板單獨聯係了,再後來就被派來了黑河,在這邊混日子。”
寧嘉並未說真話,感應了心聲的秦天大概猜測到了一些端倪,一臉壞笑道:“你敢堂而皇之的來見我,不是戴老板的意思吧,救你的人,是不是姓洪?”
被秦天一語道破天機,寧嘉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很平淡的說道:“天哥兒到底是天哥兒,我和小祝就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住你的,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舅舅在抗聯,當初是他所在的義勇軍小隊救了我,我雖然和戴老板單線聯係,但已經是腳踏兩隻船的人了,在警察廳當廚子,也是為了給抗聯的同誌提供必要的情報,避免他們遭受不必要的損失,不過天哥你放心,我還沒有確定是不是要過去,暫時還處於中立。”
喝一口羊湯,秦天顧左而言他,隻當是沒聽見一樣:“我就說嘛,一出來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有祖傳的手藝就是不錯,這羊湯,這大餅,還是原來的味道,我都饞了好些年。”
秦天突然不聊這種事情,寧嘉有些疑惑,想了想開口道:“天哥兒,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裝沒聽見,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隱瞞你,我今天來也是為了確認是不是你,那邊對你估計有所行動,你一定要小心啊。”
吧唧吧唧幾大口將碗裡的羊湯喝光,放下碗抹了一下嘴,秦天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給寧嘉遞過去了一根,雲淡風輕的說道:“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新的道路,作為昔日的戰友,我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至少戴老板那邊不會從我口裡得知此事,至於你說的那些人對我有什麼行動,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你也不必刻意阻攔或者做任何不必要的行為,就是論事,從曆史上的朝代興衰可以看到數之不儘的前車之鑒,滿洲拱手於人,華北又送給了日寇,這個政體已經腐朽到了不得不滅亡的地步,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彆的我不多說了,不管咱們身在何處,心係民族存亡,家國大義,知道自己還是華夏兒女,一心抗擊日寇和侵略者,我覺得都沒問題,你看我現在,在不之情的人眼裡就是妥妥的大漢奸,時刻都在鋼絲繩上行走,稍不注意就會萬劫不複,本來按照我的行事作風,你今天必然離不開這個辦公室,看在往日情分上,隻此一次,你安心在後廚呆著,這幾天不要有任何異動,最好也告誡一下你後麵的那些人,我如果自己不想死,誰都拿我沒辦法。”
寧嘉心有無奈,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他現在作為雙麵間諜,其實早已換了姓,這次突然出現,沒在飯菜裡加東西已經做到仁至義儘了。
至於他身上有沒有彆的任務,秦天沒有感應出來,也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在寧嘉的心裡,已經認為兩人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