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沈烈跟寧棠商量做飯的事的時候,沒避著三個孩子,三個孩子都聽了一耳朵,早上沈烈臨走前,又拉著大娃跟二妞兩個大孩子叮囑了一番,所以他們三都知道今天中午的午飯是寧棠做。
可知道歸知道,這都上午十一點了,寧棠還是沒有起來做飯的架勢,大娃二妞三娃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寧棠被大娃鬨了一下,轉過身,無奈地看著他們三,“我要不是你們後媽,我保準揍你們一頓。”
這都哪家的熊孩子啊。
可沒法子,昨天是她跟沈烈商量好,由她來做中午飯的。
既然答應了,寧棠也不是食言的人,起床收拾收拾就準備去菜市場。
寧棠拿著沈烈留下的錢票,看了眼屋外的日光,一如既往地曬,她歎了口氣,從屋裡翻出一個草帽戴在頭上,做好防護就出發了。
大娃看著她出門,揮了揮手,“後媽,你快去快回啊,我跟二妞還能扛,三娃都餓得不行了。”
寧棠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算作答應。
她走了幾步,突然回想起,昨天沈烈跟她說過,要買菜的話得去海浪島西部的菜市場,可她東西南北不分,又不認路。
隻得回了沈家,把大娃捎帶上,“我不認路,你帶我去。”
大娃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小大人般地歎了口氣,走在前麵,“跟上。”
一大一小走了大概半小時,就到了菜市場。
海浪島的菜市場其實就是隔出來的一塊大概足球場這麼大的地,裡邊有不少戴著鬥笠雙手套著袖套的漁民菜販蹲在菜簍前吆喝著賣菜。
寧棠沒急著買菜,先打量了一番。
正是大中午,早市已經過去了,買菜的沒幾個人,但也有稀稀拉拉的十來個。
寧棠注意到,有好幾個人買海鮮的時候隻掏了錢壓根沒給票。
她問大娃,“你們這買魚不用給票的嗎?”
大娃都沒怎麼來過菜市場,更彆提買菜了,他搖了搖頭,如實道,“我不知道。”
看來問他是問不出來了,寧棠索性走到一個擺攤的漁民麵前,問他,“你這梭子蟹多少錢一斤,要票嗎?”
漁民笑道,“梭子蟹八分錢一斤,不要票。”
“多少?”寧棠一愣,以為她聽錯了。
梭子蟹才八分錢一斤?這跟不要錢有什麼區彆。
漁民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八分錢一斤,不要票。”
他打量了寧棠幾眼,看她是生麵孔,說話帶北方口音,又長得挺漂亮的,就多解釋了幾句,“咱們這跟內陸不一樣,內陸海鮮貴,還要憑票供應,而咱們海浪島臨海,每天打撈上來的海鮮按車算都能繞島小半圈,除了給部隊供應大頭,剩下的上頭都允許咱們自己拿去買賣了,算是貼補家用,發展經濟。”
另一個菜販湊過來,“彆說梭子蟹了,其他海鮮也一樣,海裡的小海鮮多得是,咱們都不稀得吃,也就六月不是梭子蟹的季節,打撈上來的少,才賣八分錢一斤,等到八九十月,五分錢一斤都沒人要。”
菜市場就雞鴨牛羊肉以及農產品、蔬菜貴還要票,海鮮便宜就算了,還不要票,跟白送似的,難怪沈烈昨天做的菜大部分都是海鮮呢。
寧棠一拍大腿,真是來對地方了!
她看了看魚簍裡的梭子蟹,個頭不小,還活蹦亂跳的,果斷掏出四毛錢,“給我來五斤!”
買完梭子蟹,寧棠又買到了兩分錢一斤的對蝦,五分錢一斤的馬鮫魚,簡直逛的樂不思蜀。
大娃看寧棠頗有種把菜市場包圓的架勢,趕緊攔住她,“後媽,買的夠多了,夠我們吃了。”
寧棠這才意猶未儘地收了手。
回到家,寧棠把這些海鮮都清蒸了。
這些海鮮清蒸起來簡單,哪怕是寧棠這個廚房小白,在摸清了沈家那個燒柴禾的灶台怎麼用以後,花了不到半個鐘就把三樣菜給做好了。
清蒸梭子蟹、水煮蝦、清蒸馬鮫魚,三樣菜,因為寧棠買的分量不少,端上桌的時候看起來還是非常可觀的。
三個孩子都餓壞了,他們都是海島生海島長的,吃起海鮮來根本不用教。
大娃伸出小手抓了一隻梭子蟹,三下五除二地把梭子蟹給拆開了。
二妞就盯著馬鮫魚霍霍,馬鮫魚刺少肉多,寧棠又把魚骨給剔了,根本不擔心二妞被魚刺卡到喉嚨。
三娃年紀小,又饞了,抓了一隻對蝦,連殼都不剝就往嘴裡塞,咬了幾下蝦頭,蝦肉沒吃到,口水倒是流了一圍兜。
寧棠看不過眼,把對蝦從他的小手裡拿過來,把蝦殼剝掉,將紅白相間的蝦肉重新遞給他。
彆看三娃年紀小,牙口挺好,蝦肉又嫩,他抓著蝦肉,三口就吃掉一隻。
大娃跟二妞不用管,寧棠就盯著三娃,看他吃完蝦了就給他再剝一隻,然後時不時地給他喂一口剔掉魚刺的馬鮫魚和拆好的蟹肉。
二妞嘴上不停,眼睛也沒閒著,寧棠對三娃的照顧她都看在了眼裡,“後媽,你還算有良心。”
寧棠額頭直突突,真想揍這倒黴孩子,“謝謝你的誇獎啊。”
大娃嘴裡含著蟹肉,說話含糊不清,“誇她乾啥,這是她應該做的,彆忘了,是誰睡到早上十一點才起床。”
這事寧棠確實理虧,她答應沈烈是十點鐘去買菜,然而她十一點才起床,買菜做飯花了一個半將近兩小時,到一點鐘才吃上飯,“我的錯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