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有皇上保駕護航,缺點銀兩又怎麼了?
太子妃立即懂了兒子的意思,心領神會之下,也沒想著刨根問底。
她接過銀票,掃了眼麵額,一瞬間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隨後很快斂去,眨眨眼道:“額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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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晏陪太子妃用過午膳,心滿意足回了房,迎著三喜惴惴的目光,緩緩坐在了榻上。
一扇門隔起宮人的擔憂,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強烈的、沒收不義之財的滿足感終於消失,弘晏猛然變了臉色,神情莫測。
見鬼的【抄家我在行】,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血液裡沸騰的衝動,行走的掃描儀,銀票的鑒定機?
他爹那十萬兩藏的好好的,在能力加載的一瞬間突然成了精,開始深情召喚,尋求共鳴——於是他滿目渴望地衝了出去。
弘晏麵無表情,努力回憶方才的機械音。
月拋能力係統,意味著每月更換一次。有重複幾率獲得,就和傳銷似的,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五秒鐘沒有回應就自動綁定,還不可解綁!研究幾年沒見過這樣的,哪來的辣雞程序?
至於那句“能力持有者胤禛”,不就是他四叔,後來以抄家聞名的雍正皇帝嗎。
都遇上穿越了,再來個係統好像也不是稀奇事。弘晏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大呼小叫,他皺眉分析,沉思了好一會兒,得出一個最最不可思議的結論——
狗賊係統這是要他學四叔抄家啊。
好不容易勘破祖父的秘密,好不容易擺脫死局,他就不能有安生的日子過麼?
弘晏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身板,麵無表情在心底喚了聲:“係統。”
他真不在行!
五歲學抄家,多半得去看看腦科。難不成要到誰誰誰的府邸麵前轉圈圈,舉著棒棒糖大喊一聲:“錢錢好多,我要抄你家啦!”
弘晏:“…………”
他被自己的腦補雷得一激靈,再三呼喚係統,可那道機械音好似消失了一樣,渺無蹤跡死不回複。
很有一副老賴的架勢!
久久呼喊無果,弘晏惱了。
餘光瞥見寫了一半的“肥”字,怒火更是熊熊燃燒,他深吸一口氣,暗道了一聲好,既然不可解綁,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從此靠近銀票就繞道,見了金銀就掉頭,誰也不能阻礙他快活的決心。狗賊係統再強,還能強過人的意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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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太子強笑著送走四阿哥,招來侍從一問,得知弘晏方才去了他額娘那兒。
探知了贓銀的下落,他匆匆忙忙往正院行去。
一邊走,眼刀子不住地朝何柱兒亂飛。狗奴才,書房門前也不攔著元寶,任由他闖下大禍患!
何柱兒讀懂了主子的意思,心下委屈,不是您讓阿哥進去的麼。
還有,索大人何時給太子爺塞了銀票,他這個貼身伺候的竟不知曉。何柱兒委屈得很,覺得自己不再是太子最信重的崽,等到了裡間,他極有“眼色”地清了場,然後飛快地放下簾子,拉著茯苓幾個溜了出去。
徒留夫妻兩人,麵麵相對。
太子頻繁朝左右使眼神,使得眼睛抽筋才發現頂鍋的奴才跑了。他惡狠狠地記下這筆賬,隨後清了清嗓子,和聲道:“弘晏方才來福晉這兒了?”
麵前這張臉眉飛入鬢,鳳眼如星,真是賞心悅目。太子妃不動聲色地瞧著,而後羞赧一笑,柔柔道,“太子爺的苦心,臣妾都明白,那些銀票,正是爺借元寶之手疼惜於我。”
太子甚少見到福晉這般模樣,一時間怔在原地,心間癢癢的,像有隻小手在撓。
還沒癢癢多久,捋清了話中含義,太子動了動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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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爺貧窮這件奇事,少有幾人知曉。
毓慶宮寶物堆積如山,宮中賞賜一波接著一波,日常開銷都從內務府支出,按理說不愁錢財。可沒有宮中印記的現銀卻是極少,更彆提太子的私房錢,那叫一個見者落淚,空空如也。
彆說太子妃的嫁妝了,連弘晏的小金庫都比不上!
皇上看重諸子品行,成日盯著毓慶宮不放,甚至專盯太子一個人,這樣一來,太子沒有出宮開府的安家銀,也沒有手下人的孝敬,為維護儲君的臉麵不敢宣揚,唯有索額圖能暗搓搓補貼一二。
十萬兩,近些年給的最大數目,就這樣被收走了!
太子一時間心痛得滴血,望著妻子想著兒子,竟是不知怪罪誰好。
難不成是索額圖透露的情報?!
他還能如何,隻能咬牙認下這番體貼,僵硬道:“是,是。”
看他那副強撐的模樣,瓜爾佳氏不由生出了憐愛之情,決定不往夫君心上插刀了。
罷,李佳氏那口惡氣出的也差不多了,人生在世,誰沒犯過一個兩個的錯呢?
太子妃端莊一笑,握住他的手,慢慢貼上自己的小腹。
這番暗示使得太子愣了神。沒過多久,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他驚喜地睜大眼睛:“福晉——”
太子妃輕笑,露出與弘晏一模一樣的梨渦,道:“爺高不高興?元寶要有弟弟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