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七阿哥叫苦不迭,他們一個養在太後膝下,一個天生足疾,安安穩穩混個親王之位已是人生追求,何苦做那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皇上才不管他們怎麼想的。
親兄弟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何愁大清不盛?一個個鬥的風生水起,在他看來就是閒的。
眼瞧時辰差不多了,皇上淡淡開口,一錘定音:“既然沒有異議,朕就把重任交給你們,兩兩一組,各自分開去辦。”
隨後意味深長地道:“曆年來六部與內務府的支出,朕賦予你們查閱的權限,還有諸位皇親大臣,還清國庫債務實乃本分。辦得越快越好,你們莫要讓朕失望了。”
這下好了,真是晴天霹靂。
五阿哥耷拉眉眼,七阿哥膝蓋一軟,求助的眼神朝太子望去,太子輕咳一聲,心說死道友不死貧道,都說了兩兩組隊,汗阿瑪既沒有提起孤,七弟,對不住了。
哪知下一瞬,皇上威嚴地望來:“太子也去。手上的差事先放放,國庫要緊,胤礽,你可明白?”
太子的微笑一僵,“……汗阿瑪,兒臣明白。”
大阿哥見此,梗著的一口氣總算通暢了些。
要說治理國庫,太子反而是掣肘最大的那一個。朝堂情勢複雜,一不小心就會得罪肱骨之臣,他敢嗎?
況且有赫舍裡氏,有索額圖在,包庇徇私是免不了的。
大阿哥還在琢磨,皇上卻不耐煩他們杵在跟前,說完正事便擺擺手:“行了,都退下。”
眾人拱手應是,隨即低眉順眼地告退。
其中,唯有四阿哥步伐不急不緩,藏著絲絲小雀躍;八阿哥深吸一口氣,腳步堅定地邁了出去。
汗阿瑪頭一回考驗,他定會漂漂亮亮地完成,做出一番成績,然後風風光光地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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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哥難得聚在一起商議。
太子打頭,目光輕飄飄落在大阿哥身上,“這兩兩一組,差事要如何分配?”
儲君的要義之一,風度,不能和弟弟們搶。太子預感到了差事的棘手,暗歎一口氣,汗阿瑪既然鐵了心整治,孤也不能再裝糊塗。
“都聽二哥的。”見大阿哥不說話,四阿哥緩緩開口。
三阿哥瞅了眼黑著臉的老大,又瞅了眼一派淡然的老四,趕忙道:“未免拖哥哥們的後腿,我一人不妨辛苦些,獨自查閱禮部的卷宗……”
他是有上進心,可這差事不同以往,還是明哲保身要緊。
這話一出,五阿哥胤祺暗罵老三奸猾,把他的台詞全搶了!
胤祺巴不得能者居之。其他的暫且不論,宮中的內務府、朝廷的戶兵兩部,還有追繳欠銀這三項,他是萬萬不敢碰的。
至於組隊,老大後頭跟著明珠,太子後頭跟著索額圖,誰敢沾上?怕不要脫層皮。
七阿哥難得與他心有靈犀,趕忙說:“弟弟便和五哥一道,往刑部與工部使力。”
嗬嗬,輕鬆的活全沒了。
老四不用說,定是和太子綁在一塊兒,大阿哥胤禔憋了又憋,恨不得把老三他們罵個狗血噴頭,終是忍了下來,冷哼道:“八弟,就剩你同我了。”
胤禩無甚異議,慎重地點點頭,看樣子是要唯大哥馬首是瞻。
大阿哥衡量許久,相比內務府與追債,還是戶部兵部得罪的人少些,於是斟酌著選了後者,“戶部卷軼浩繁,水且深著,兩人使力尚且不夠……”
未儘的意思人人知曉,最後剩的兩項差事,便自動落在太子與四阿哥頭上。
四阿哥微微蹙眉,即便雀躍於抱負有實現的可能,他也清楚知道,這兩項若要做出實績,唯有一個字,難。
不提還債這事,單說那些包衣世家,又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唯有太子麵上含笑,雲淡風輕地拍板,“行了,大致就這麼分,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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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晏一覺睡到天光大亮,醒來隻覺神清氣爽,沒了死局的威脅,不用早起努力,生活竟是這般美妙。
慢吞吞洗漱用膳,去正院給額娘請安,太子妃摸摸他的臉蛋,奇道:“今兒不讀書了?”
弘晏清清嗓子,道:“汗瑪法訓了兒子一頓,說是要勞逸結合,何況有五天的假期呢。”
“是麼?”太子妃笑吟吟的,“那元寶坐著陪陪額娘。”
半晌,有宮人前來稟報,說太子爺四貝勒一道回了書房。太子妃輕輕頷首,吩咐道:“讓廚房備好清淡的膳食,順便添碗綠豆湯,議完事合該鬆快鬆快。”
“是。”
弘晏托腮看他額娘處理宮務,猛然浮起極不好的預感。
他四叔又又又和阿瑪湊一塊了!
心神不寧地坐了好一會,生怕胤禛來找自己這個“知己”,結果四阿哥沒等到,倒是先來了個何柱兒。
伴隨係統的深情召喚,何柱兒一見太子妃便抹眼淚:“太子爺愁得吃不下飯,您快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