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奶奶早上做的炒茄子,蒸的玉米餅,熬的稀飯,陳敘飯量大,吃了四五個大的玉米餅,乾了滿滿一碗稀飯,他起身的時候溫南下意識瞥了眼他肚子。
平坦緊實,勁瘦有力,一點多餘的贅肉都沒有。
陳敘吃過飯就跟隔壁的杜團長去部隊了,溫南把碗筷收起來,前腳剛走進廚房,後腳家裡就來了個軍嫂,正是昨天有過一麵之緣的團長媳婦,張小娥。
她進來也看見了端著碗進廚房的溫南,搬了個板凳坐到在井邊洗衣服的陳奶奶旁邊,“咦”了一聲“候嬸子,那姑娘咋又來你家了?昨天陳營長不是說她找錯人了嗎?”
要說家屬區的八卦消息誰最靈通,就是張小娥了,在家屬區出了名的大喇叭,誰家有個啥事,啥動靜的,傳到她耳朵裡,不到半天功夫整個家屬區的人都知道了,雖然她是團長媳婦,但軍嫂們還是避著她,不太想跟她走的太近,就怕萬一哪天說漏嘴把自己家的醜事說出來被張小娥聽到,隔天就傳遍家屬區了。
陳奶奶搓了搓衣服,說道:“那是我那遠嫁妹妹的孫女,好多年都沒聯係了,小敘也沒見過她,就以為南南找錯人了。”
“哦,這樣啊。”
張小娥轉頭從廚房窗戶上看了眼在洗鍋碗的溫南,八卦的心跟刺撓的一樣:“她爹媽不管她嗎?就讓這麼個小姑娘自己跑過來了?”
陳奶奶知道張小娥是啥人,也正好想借著她這張嘴把溫南的事傳出去。
她起身把陳敘的衣服晾在繃繩上,跟張小娥說:“她爹媽在饑荒那年就沒了,一直跟著她奶奶生活,南南從小就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她兩個表哥,我妹妹就讓她過來轉轉,在我這先住著。”
張小娥耳朵聽著,心裡卻琢磨著。
說好聽了是先住在這,說難聽了,肯定是讓候嬸子給她孫女在這邊找個當兵的對象,以後就落戶到這邊了,陳敘和陳州是她表哥,兩人都在部隊裡待著,想給她找個好苗子的對象也不是不可能。
陳奶奶見張小娥沒說話就知道她心裡轉著什麼彎彎繞繞,多的話也沒說
溫南洗完鍋碗出來,正好對上張小娥看過來的眼神,對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那眼神跟在市場上打量貨物一樣,讓人很不舒服,昨天在驢車上,說的八卦最多的也是她,幾乎把人家家裡的醜事都掀出來了。
陳奶奶給溫南介紹:“這是隔壁杜團長的媳婦,你喊張嬸子。”
溫南平靜的叫了一聲:“張嬸子。”
張小娥看向溫南,她長得好看,皮膚也白,身段纖細,尤其穿著白底印花的收腰襯衫顯的腰身更細,頭發又黑又長,辮著三股辮垂在身前,看著唇紅齒白,彎眉亮眼,微微抿著嘴時臉頰還有兩個小酒窩,看著漂亮的很。
從家屬區到杏花村,還真找不到第二個能跟她比的小姑娘。
張小娥想到自家的女兒,皮膚隨了他爹,黑黝黝的跟煤炭一樣,還挺羨慕溫南的白皮膚,於是說道:“你瞧瞧這孩子皮膚多白,跟隔壁杏花村豬場裡前幾天剛引進來的一頭大白豬一樣白。”
溫南:!!!
tmd!
有這麼形容人的嗎?!
陳奶奶聽了都氣樂了,見溫南繃著臉沒說話,扭頭說了張小娥幾句:“哪有把人和豬比的,你不會說話就不說,傳出去被人笑話。”
張小娥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把人和豬比是不太好。
張小娥坐了一會就走了,陳奶奶看著她跑出去的身影,對溫南說:“南南,她是個大喇叭,嘴裡藏不住話,你以後跟她說話得注意點。”
溫南昨天就知道了,在驢車上張小娥叭叭的說個不停,說完幾個軍嫂的事,又打聽杏花村最近有啥稀罕事,嘴巴就沒閒過。
陳奶奶洗了一上午的衣服,溫南讓她歇著,中午飯她來做。
這個季節菜地的裡的菜種類不多,溫南摘了點青菜,又從廚房門口的牆上掛著的辣椒串上摘了幾個紅乾辣椒,從袋子裡舀了點玉米麵,和好麵放一邊發酵,再把青菜和辣椒剁碎,菜筐子裡還有幾個土豆,溫南削了土豆片,打算中午多做一點。
陳奶奶給雞喂了點雞食,前段時間兩隻母雞剛孵了一窩小雞,小雞崽嘰嘰喳喳的搶食物。
過了一會,廚房裡傳出濃鬱的菜香味,香噴噴的,陳奶奶聳了聳鼻子聞了聞,轉頭看向廚房的窗戶,溫南站在灶台前拿著鏟子在忙活,院外響起趙營長的大嗓門:“陳營長,你奶奶做的啥好吃的?剛到你家門口就聞到了。”他吸了吸鼻子:“嘿!真香啊!”
陳敘笑道:“我也不知道。”
趙營長走到陳敘家門口,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早上托我那件事有結果了,我們一營有兩個姓陳的,有一個回家探親去了,還有一個在連部,等晚上我把人叫出來你跟他聊聊。”
陳敘頷首:“謝了。”
趙營長又聞了聞噴香的飯香味,饞的直咽口水,在家屬區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聞到陳奶奶做出這麼香的味道來。
真難得啊。
見陳敘推門進院子,趙營長多嘴的問了一句:“陳營長,你找姓陳的乾啥?是不是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