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趙小麥顧好自己,然後背著簍框去不遠處的草地裡。
地裡的草又高又密,溫南害怕草裡麵有蛇,先用棍子打一打,再彎腰用鐮刀割草,她沒割過草,手有點生,好幾次都差點割到自己的腳腕,林美珍在她旁邊,割草的速度很快,一會的功夫簍框了就裝了小半框。
再看溫南的,剛鋪了個底子。
溫南:……
這會太陽升起來了,有點曬人,溫南擦了擦額頭的一點汗珠,繼續手法生疏的割草,有的草比較鋒利,她的手心劃破了一點傷痕,燒呼呼的特彆疼。
溫南突然有點後悔昨晚在陳敘那誇下的海口。
這活她壓根不會乾,彎腰時間長了腰酸背疼,忒難受了。
林美珍看了眼乾活笨手笨腳又慢吞吞的溫南,冷笑道:“女人長的漂亮有啥用?中看不中用,娶回家也是浪費糧食,靠你給牛割草,能把牛餓死,也不知道哪來的臉接這份臨時工。”
溫南頭也沒抬,割了一小把草扔到框子裡,毫不客氣的懟回去:“鹹吃蘿卜淡操心,關你屁事。”
林美珍氣的一噎,又聽她說了一句:“謝謝你誇我漂亮。”
林美珍:……
日頭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曬。
林美珍已經割了一筐子草了,她把草倒在一堆,繼續割下一筐子,等割了兩筐子了,溫南才將將好一筐子,還是沒壓瓷實的一筐子,手心劃了幾道淺淺的血痕,握著鐮刀的手又僵又疼,手心都磨紅了,隱隱可見兩個小水泡。
她在新世紀的身體還不至於這麼嬌嫩,雖然沒乾過地裡活,但家裡大大小小的活都乾,長大後在也是一邊上學一邊打工給自己掙生活費,雙手哪有這麼嬌嫩,這具身體也就是原主小姨照顧的好,才沒吃什麼苦。
快到中午的點,趙小麥拿著鐮刀跑過來幫溫南割草,刷刷刷的就是一大把草,速度特彆快。
溫南怔了一下:“你怎麼過來了?不割豬籠草了嗎?”
趙小麥頭上都是汗,臉蛋曬的紅撲撲的,呲著一口白牙笑道:“我今天乾的快,把中午的量提前乾完了,過來幫你一塊也把中午的量趕緊割出來,要不然劉主任不高興就要換了你。”
溫南心裡一暖,還沒說話,一旁的林美珍沒好氣的看向趙小麥:“趙小麥,你娘知道你給彆人白乾活嗎?她要是知道你把工分送給彆人,一定打斷你的腿。”
趙小麥抿著嘴沒說話,手上割草的動作也沒停。
溫南抬頭懟回去:“我的工分會分小麥一半,她不算白乾活,反倒是乾的多掙得多,小麥她娘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你眼紅啊?”
林美珍:……
她瞪了眼溫南,覺得她的嘴真欠。
趙小麥驚訝的看向溫南,割草的動作都慢下來了,這年頭人人都巴不得多掙點工分,用工分多換點錢或者糧食,哪有把工分往外送的,溫南察覺到趙小麥的目光,朝她笑了下:“小麥,這是你應得的工分。”
趙小麥不好意思的說:“我沒想著跟你分工分,就想著你能留下來。”
中午的草割完,要一筐一筐的往牛場送,趙小麥先去給豬場送豬籠草,打算送完了再幫溫南給牛送草,畜牧場有專門負責登記的人記工分。
溫南看了眼地上的兩大堆草和一大框子草,又看了眼一邊背筐子一邊往她這邊不停瞄著的林美珍,在林美珍先去牛場送草的功夫,她跑到不遠處的路邊割了一大把蒼耳子混到自己的草堆裡,以防林美珍跟她玩心眼子動她的草,一塊的割草的還有幾個同伴,那些人她並不擔心。
溫南放下鐮刀,呼了口氣,走到大框子前蹲下,把簍框的帶子挎到肩上想要起身,空框子的重量和裝滿青草的框子重量完全不一樣,何況趙小麥還把框子壓的很瓷實。
溫南試了一下沒站起身。
她臉色一囧,小臉因為用勁都憋紅了,兩隻手用力拽著帶子才勉強起身,隻是還沒走兩步呢,背上的框子就被人拿走了,沉重的壓力一瞬間卸下,溫南鬆了口氣的同時,轉頭看向身後。
陳敘單手拎著又大又重的框子,不知道是不是一路跑過來的,額頭都出了一層汗。
溫南錯愕的眨了眨眼,很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一時著急連哥也沒叫:“陳營長,你怎麼過來了?”
陳敘看了眼有些狼狽的溫南,她皮膚本來就白,被太陽一曬,皮膚下隱隱透著淡淡的緋色,右邊臉蛋有點灰撲撲的,是汗水和土巴混在一起形成的,襯衫領子多解開了一個扣子,露出兩根細直突出的鎖骨,鎖骨窩凹下去,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浮動著,他快速移開視線:“奶奶讓我過來找你,幫你把活乾完回家吃飯。”
溫南尷尬的抿了下唇,猶豫了一下,說道:“哥,要不你先回去吧,吃飯完你還要去部隊,這幾框草我自己就背過去了。”
陳敘顛了顛手裡的框子,沒什麼重量:“不用,我幫你送過去。”
他轉身把框子放到草堆,看到兩大摞青草,有些意外溫南一上午割了這麼多草。
陳敘準備再多添點草,誰知手剛碰到草堆就被一雙柔軟溫熱的手抓住了手腕,女人的手心很熱,帶著微微的濕黏,指尖壓著他的手腕骨頭,陌生的觸感激的陳敘身子一僵,緊跟著耳邊傳來一道脆甜的聲音:“哥,這裡麵有蒼耳子,小心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