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是廢話嗎。
溫南眼底的小心翼翼和笑容裡的討好都儘數落在陳敘眼裡，看著她睡的毛茸茸的腦袋和頭頂炸起的幾縷頭發，男人英俊的麵孔浮出些笑意，低沉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清朗：“嗯，缸裡沒水了。”
看著陳敘臉上閃過的笑意，溫南懸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放下了。
沒生氣就好。
陳奶奶在灶台前炒菜，聽見溫南的聲音，扭頭朝窗戶喊了句：“南南，洗臉吃飯了。”
溫南朝廚房應了一聲，跑到井邊壓了小半盆水，又去廚房拿暖瓶，還沒往出走呢，就聽見陳奶奶‘哈哈哈’的笑聲，一手拿著鏟子炒菜，一手指了指著她頭頂：“南南，你昨晚乾啥去了，頭發都炸起來了。”
溫南：？？？
她下意識看向往缸裡倒水的陳敘，男人的側臉弧度柔和了許多，眉尾裡都印著笑意。
溫南抬手摸了摸頭頂，又跑到院裡的水井邊，蹲在地上看水盆裡的倒影，這張臉很熟悉，跟她新世紀的長相如出一轍，笑的時候臉頰兩邊都有兩個小酒窩，這是溫南來到這個這個年代後第一次認真觀察自己的長相。
看完以後，視線上移，瞧見了有些淩亂的頭頂和炸起的幾縷頭發。
溫南：……
難怪姨奶笑那麼開心。
這頭發亂的跟鳥窩一樣！
溫南連臉都沒洗，跑回屋裡解開辮子用梳子梳順，然後辮了一個三股辮垂在身前，摸了摸頭頂，整齊了。
陳奶奶的笑聲傳過來：“南南，快洗臉刷牙，要吃飯了。”
“來了。”
溫南放下梳子，跑到水井邊洗臉刷牙，聽見腳邊的聲音，微側了下頭看了眼，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映入眼底，想到陳敘剛才眉眼間的笑意，她心裡歎了口氣。
頂著個雞窩頭出來見人。
丟人。
陳敘又拎了兩桶水倒進廚房缸裡，出來時看見溫南站起身擦臉，從褲兜了取出一雙線手套遞過去，溫南剛擦完臉蛋就看到眼前的線手套，她轉頭看向比她高出許多的陳敘，被清水濕潤過的眼睛璀亮好看，睫毛也濕漉漉的：“這是給我的？”
陳敘頷首：“供銷社今天早上剛到的手套，帶上它割草手能舒服點。”
溫南低頭接過陳敘遞來的手套，不好意思的淺咳了兩聲。
她活還沒乾幾天呢，工資也沒領，就先讓陳營長搭進去一瓶藥和一雙手套，溫南抬起頭彎眉笑道：“謝謝。”
陳奶奶早上煮的稀飯炒的土豆絲，蒸的玉米餅，她把碗筷放在小方桌上，抬頭看了眼天色，對溫南說：“你今天割草的時候帶把傘，今天這天不對勁，可能要下雨。”
溫南抬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實在不知道陳奶奶從哪看出來今天要下雨。
不過她相信老人家看天氣的本事，在這個年代都是靠老天爺吃飯，什麼時候下雨什麼時候不下都決定莊家長的好不好，吃過早飯，陳敘把簍框和黑色雨傘拿上，溫南跟在他身後，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碰見走過來的康連長、趙營長和背著簍框的趙小麥，還有幾個穿著軍裝的生麵孔。
那幾個人看見溫南都愣了一下，其中一個年紀不大的男人笑道：“我今天可算是瞧見陳營長的表妹了，真跟咱們團裡傳的一樣。”他看向陳敘，挑了下眉：“陳營長，可得把你妹子看好了，咱們團裡沒結婚的小夥子可都惦記著你妹子呢，你可得把好關，給你自己挑個順眼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