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聽到響動,低垂著頭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許久,白側妃有些嘶啞的聲音才響起,“去請太醫。”
……
另一邊。
程鈺被李寧海接進了皇宮。
陛下已在養心殿等著。
李寧海姿態恭敬,原本想說點俏皮話,可看著程鈺冷著一張臉的樣子,終究是將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
養心殿。
李寧海在殿外停下,笑容溫和謙卑,“世子請。”
程鈺操縱著輪椅進了殿。
皇帝抬眸看他,眼神微動,表情動容,“瘦了。”
程鈺微垂眼瞼,“勞陛下掛念。”
他的態度一如從前。
皇帝卻輕輕歎息一聲,道:“阿鈺,你可是在怪朕?”
程鈺恭敬道:“陛下言重,微臣不敢。”
皇帝沉默片刻,道:“朕並非為了袒護老二。”
“自從三年前藏鋒穀一戰之後,北榮對我大盛虎視眈眈,近幾年邊關雖未起大戰,卻小戰不斷。”
“這些事,想必也不必朕與你說。”
皇帝頓了頓,又說:“阮家有意與老二結親,你可知道?”
什麼?
程鈺猛地抬眸,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三年前,藏鋒穀一戰之後,定王便戍守北邊。
而將門世家阮家則負責防衛大盛以西,如今亦是鎮邊大將軍,掌五萬兵馬。
皇帝道:“正是兩個月前回京的那位阮家嫡女。”
阮瑜。
程鈺在心裡補完阮瑜的名字。
“老二已私底下向朕提過,朕著人詢問了阮家人的意見,阮家……並無異議。”
說到後半句,皇帝的眼裡閃過一抹寒光。
皇子與戍邊大將結親,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二皇子已經及冠,的確到了該娶正妃的年紀。
他也不能一直拖延此事。
“阿鈺。”皇帝語氣沉沉,“你覺得此事,朕該不該應允?”
程鈺沉默片刻,說:“微臣不敢妄言。”
“隻是這畢竟事關阮家小姐終身,微臣覺得或許當問過阮小姐。”
皇帝眼眸微亮,對著程鈺點頭讚道:“此言有理。”
程鈺離開養心殿時,心情很有些沉重。
陛下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希望大盛在這個時候鬨出什麼事。
哪怕這件事本就是二皇子不對。
可他沒事,宋芙沒事,沒人出事,那一切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禁足三個月,已是陛下對二皇子的警告,對他的安撫。
若他再有不滿,那便是他不知好歹……
程鈺才剛上了馬車。
劍影便湊過來低聲說了程瑞的事,低聲說:“世子,此事怕是與世子妃……”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在程鈺警告的眼神下閉嘴,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劍影可還記得,上次世子妃說過的一種鎮痛的藥,卻能叫人上癮。
如今看來……可不就是程瑞那樣嗎?
程鈺自然也記得。
他道:“盯著點問心堂,彆叫他們狗急跳牆,傷了人。”
頓了頓,他又問:“世子妃如今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