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聲。”
天子袖袍一甩,眾人立即閉嘴。
“除討賊外,眾人可有其他解決之法?”他又問道。
四下沉寂依舊。
天子目光落到周明身上:“老五?”
“父皇。”周明連忙拱手:“兒臣不通軍事,不敢妄言;但聽說皇兄幾次討賊,都斬獲頗豐,不如照舊出征,多少能禦賊於雒京之外。”
因為對付周徹,近來他二人關係不錯,算是半個盟友。
周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天子不予點評,又看向周徹:“老六,你有什麼看法麼?”
周徹向前一步,闡述己見:“父皇,河東土地貧瘠,連年旱災、蝗災之下,民無活路可言。”
“迫於生存,他們隻能落草,四處掠奪為生;在這種情況下,賊是討不儘的。”
“要解決河東問題,必須另開他產,使民有所為、民能自養。”
“河東之民有了活路,誰又願意去做刀口舔血的賊盜呢?”
聞言,大司農盧晃眼冒驚光,當即俯身:“陛下,六殿下所言直指要害,這才是正理啊!”
“哼!”周漢刮了兩人一眼,道:“說的好聽,另開他產,但民無不以農為本,他產是隨便就能開出來的嗎?”
“老二所言甚是。”天子微微點頭:“若是拿不出具體措施,隻憑‘他產’二字,是沒作用的。”
周徹托起手中木盒:“啟稟父皇,我手中便有這所謂‘他產’。”
“不過,在此之前,請父皇準我上訴一事。”
天子笑了笑:“你說吧。”
“五皇子明,勾結廷尉府賀長林,捏造罪名,陷甄氏全族入獄,請父皇明察。”
“老六你賊喊捉賊!”周明冷哼一聲,亦對天子道:“父皇,甄氏擅開鹽礦,盜取皇室家財,數額巨大,論罪當誅滅其族。”
“六皇弟因貪圖甄氏女貌美,欲行包庇之舉,請父皇明察!”
“有意思。”天子也不動怒,反而笑了起來:“老五,你原本不是要和甄氏聯姻麼?怎反倒控告起他來了?”
周明咬牙道:“之前是兒臣眼拙……如此罪孽之族,豈能與我皇室攀親?”
“父皇,甄氏所產所銷鹽量,和其所租鹽礦差額巨大,廷尉府已掌握賬本,證據確鑿!”
天子看向周徹:“老六,你要如何替他們開脫呢?”
“甄氏開的是鹵鹽礦,此礦之前被視為廢礦,既非皇室、亦非朝廷,甄氏何罪之有?”周徹道。
“胡言!”天子輕喝一聲:“鹵鹽礦劇毒,你當朕什麼都不懂麼?”
周明一聽樂了。
以為你小子有什麼殺招,敢情拿老爹當傻子忽悠啊?
他立即道:“父皇,老六不但包庇甄氏,還意圖欺君,請治罪!”
周漢也跳了出來:“必須嚴懲!”
“你們兩急什麼?我話都沒說完呢。”
周徹聲音更高一分:“父皇,甄氏有一秘法,可去除鹵鹽礦之毒,使其變廢為寶。”
“什麼!?”
殿中眾人,一時失聲。
哪怕對鹽、鹵鹽一竅不通的,也知道‘變廢為寶’四字含義。
但凡涉及到鹽鐵的,都是巨利!
天子那雙眼更是如同著火了一般。
作為當家天下的人,他是最富有,但也最是缺錢的人。
但凡有官員能給他帶來巨額收入的,那都是活寶貝!
以至於,喜怒不形於色的天子激動道:“老六,此言當真!?”
“若有虛假,願自刎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