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徹防備心很重。
在騎營周邊,儘可能的安插了眼線。
上午,他便收到消息:護河騎營南移。
不管對方有沒有陰謀,他第一時間將消息上傳給尚書台兵曹,並要求對其他各營進行調動,防護鹽廠。
兵曹回複:騎兵屬正常訓練調動,暫時未發現大規模賊兵集結,擅動各營防護體係不合理。
這個回答沒有任何毛病。
朝廷駐營有一整套的程序,不能說你懷疑有動靜,就馬上跟著亂跑。
但周徹依舊不敢鬆懈,眉頭緊鎖。
“殿下擔心騎營調動,河東賊會來襲?”甄武問道。
“不得不防。”周徹點頭。
甄武撓了撓頭:“那咱們先撤回雒京之內?”
“這不可能!”周徹搖頭,道:“說到底,鹽廠是我們的,我們撤走豈不是將東西拱手讓人?”
“再有,若是閻成一訓練,我們便要躲著,不是讓他牽著鼻子走麼?”
賊人會來襲還好,倘若賊人不來襲呢?
閻成動一次自己就跑一次,那這鹽廠還乾個屁,倒不如讓給其他人拉倒!
他沉思片刻,道:“但今日不得不防……傳令下去,各處今日暫時歇工。”
“將各苦力民夫依照曲隊製度編好,去各個要道守著!”
直到中午時分,無事。
至下午,河東有百姓過河,推著車用鹵鹽礦往邙山來。
邙山前端的人見來的是百姓,即刻往山上引。
周徹安排的眼線即刻飛速來報。
“暫時不準任何人上山!”
周徹即刻叫停,喝道:“全部驅回去……不行,讓他們將東西卸在原地,將糧食給他們,再將其趕走!”
這事有端倪。
郭賊已經截斷了河道,嚴禁百姓私自往河東運礦。
這幫人卻突然能過來,豈不詭異?
如此,登至山門的百姓被勸回。
後麵陸續來的,都被控製在邙山北門之外。
到了傍晚時分,渡河的百姓愈發多了,有千餘之眾。
周徹的人已經忙不過來了,一部分需將鹵鹽礦送回山上,另一部分則需搬糧交給那幫河東百姓。
周徹再出應對之策:暫停鹵礦和糧食運輸,讓河東百姓將鹵礦原地卸下後,給他們先記下賬,之後再慢慢償還錢糧。
河東百姓並不接受!
他們以擔心周徹食言為由,要麼周徹把糧食發了,要麼他們就不走了!
如此一來,山門之前,人數迅速膨脹,還一時無法驅開。
“應該有問題?”蓋越蹙眉。
“不用應該,一定有問題!”周徹沉聲道。
“怎麼處理?”甄武問道。
周徹沉思片刻,道:“一、召回所有人,沿山設防。”
“根底乾淨、較為可靠的人,要全部駐在要點。”
“狀況不明的,先驅到雒陽城外去。”
“二……李鶴!”
周徹點了一個人名。
李鶴,導官令丞,大司農府屬吏,九品小官。
品級很低,但在這卻是一個實權崗:負責監督糧倉、鹽工核查。
在這裡,行監察輔佐之責。
但因他的最高領導盧晃親近周徹,所以此人對周徹言聽計從。
其人即刻站出,拱手道:“殿下請吩咐。”
“你立即去騎營駐地,你就說邙山鹽廠有變,召他立即領兵回。”
“若其人不準,你便迅速回雒京,將此事上報朝廷。”
“你要做的,是讓朝廷知道有這麼一件事。”
“是!”
李鶴應答一聲,轉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