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所餘錢糧遍賞眾人,又許他們餘生之業……”周徹將‘編製’問題粗淺一提。
殿內眾人都聽得麵皮一抖:見過畫大餅的,沒見過畫鐵飯碗的,這個六皇子,是會動歪腦筋的……
“好一個‘編製’之法!”天子點頭,目有所思,又道:“你接著說。”
周徹點頭:“發動民夫後,我讓甄武、錢紅雪督眾人死守邙山。”
“自縱輕騎奪路突圍、入騎營、見閻成,向其儘陳邙山戰事。”
“隨後,我責問其人:為何不在北邊設哨?又為何聞敵情不察不動?明知我與邙山落入險境,卻為何按兵不發?!”
“由此,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斷:有人提前謀劃了這一切。”
“在河東有關係網的人,密傳河東,與郭賊約定好襲邙山之事。”
“若是我沒記錯……五皇兄,皇嫂便是出身河東巨族李氏吧?”
說到這,周徹冷瞥了周明一眼。
周明怒而未發,聲音沉下:“皇弟,朝堂之上,當眾誣蔑可不好!”
周徹嗤笑一聲,接著道:“在軍中有關係的人——也就是與閻成相熟之人,再通知閻成,提前找個借口,將營移到南邊。”
“待郭賊至、邙山破、六皇子隕,閻成再出手來替我收屍!”
聽到這,眾人都表情一凜。
在座無論天子還是群臣,都是極聰明的人,內心稍作複盤,便得到一個結論:這種可能性,非常高啊!
周徹冷笑的看著周漢:“老二,根據騎營中軍士言,你去過騎營見閻成?”
周漢脾氣直接,當即冷哼一聲甩了個乾淨:“我常去軍中,研習兵法、鍛煉弓馬,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是嗎?”
周徹失笑搖頭:“二位不認,可閻成聽了這話後,卻選擇鋌而走險——此人意圖直接下手,將我殺於帳中!”
聞此言,朝堂上一片驚嘩——
“有這種事!?”
“閻成狗膽包天!他想造反不成?”
“該死!此賊該死!”
輿論頃刻一邊倒。
周漢冷笑:“空口無憑,你是欺負死人不會開口說話!”
周徹向天子拱手:“父皇,騎營校尉陳知兵等人可為證。”
天子神情平靜:“宣陳知兵及騎營司馬以上武人。”
“是!”
宦官跑了出去。
須臾,陳知兵與一群武人卸刀而入,行禮叩見天子。
眾武人身上遍染朱紅,滿身血腥與汗味,衝的文官們眉頭直皺。
倒是天子神情如常:“諸將士身染誰人之血?”
“啟稟陛下,是河東賊血。”陳知兵道。
“善!”
他點頭,這已是認可眾人功勳了:“將所有事情,悉數說來。”
“不必畏懼旁人,也不需顧忌誰的顏麵,諸事自有朕在。”
“是!”
陳知兵點頭,又將所有事情重新闡述一遍。
從李鶴入營,到周徹舉兵出帳,詳細無比,與周徹所言絕無出入。
其餘幾個武人,也是一般表態。
周漢不服,怒道:“你們幾個說了不算!校尉方宴呢!?”
周徹在腰間撥了撥,找出一顆人頭:“是他嗎?”
他還好心的將人頭頭發捋開,將麵上血跡擦去了些。
這是閻成心腹校尉,在閻成之後第一個被周徹砍死的。
周漢麵色猙獰:“彆部司馬王寧!”
“這個?”
周徹又摘下一顆腦袋。
陳知兵指出錯誤:“殿下,是左邊那顆。”
“哦~”周徹換了一個腦袋:“二皇兄看清,可是他?”
周漢麵色鐵青。
諸臣都是心一抖: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