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公子……右側啊!”
忽然,他那名斷臂的親護隊長發出急切的嚎聲。
郭登臨猛然地看向右邊——一支軍急切而入!
為首一人極為年輕,將長槍扣在馬背上,衝自己彎弓。
郭登臨渾身一寒:“霍洗憂!?”
身為河東人,他早知此人赫赫威名。
其出神入化的箭法,還遠在其父之上。
霍洗憂一語不發,隻將弦一鬆。
郭登臨感覺死亡逼近,呼吸幾乎停滯,四肢也難以動彈。
噗——
親護隊長飛身撲來,舍命擋住一箭,人也栽倒於馬蹄之下。
“保護……公子!”
臨了,他發出一聲痛呼。
隊副接過指揮,將令旗揮地嘩啦啦作響,指向右側:“右邊!都靠右邊!給公子擋箭!”
親衛的最大價值,就是替主將去死。
鄰近的十數騎迅速奔出,在右側形成人牆。
其餘的步卒則反衝霍洗憂所部。
“跟上我。”霍洗憂平靜說了一句,撇下後軍策馬來追。
“是!”
兩名霍氏騎士披著厚鎧,持盾一口,背著巨大的箭壺。
不需他們殺敵,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給霍洗憂供箭。
霍洗憂手不扶韁,隻兩腿鎖住馬背,一手持弓不動,一手扣弦不止。
縱騎如飛,箭發如雷。
每一次弓弦震響,便有一騎護衛落地。
其人連發二十七箭,無一矢落空,射到郭登臨身邊再無人遮擋。
郭登臨很清楚:自己死活,隻在此人一念之間了。
“霍兄且慢!”
“霍兄蓋代人傑,何必為一匹夫賣命?”
“霍兄隻要饒我一命,將來我願霍兄共享河東!”
嗖——
回答他的,是飛出的箭矢。
“啊!”
郭登臨在慘嚎聲中滾落馬下。
那一箭從側麵射入,將他的腰打了了對穿。
霍洗憂從馬背上摘下長槍,急策過來。
揮槍格殺數人後,霍洗憂一彎腰,拽起郭登臨的頭發,將他拖了出去。
“公子!”
有部分忠心的親衛湧了上來,被霍氏家丁射翻後,更多人奔逃散去。
郭登臨敗了,敗得比眾人所想還要快。
郭鎮嶽留下鎮守郡城的力量,被一擊打廢。
“擊鼓、追擊、迫降!”霍平章下令。
他的老部下趙闖重上戰陣,抄著一口刀帶著力士們追殺而去。
砰!
霍洗憂一甩手,將郭登臨撇在周徹麵前:“還有一口氣在,您看如何處置?”
“咳——”
讓霍洗憂拽著頭發拖了一路,郭登臨早已狼狽不堪。
傷口也被撕裂的不像樣,血和著泥灰簌簌外淌。
他仰起頭看著周徹,咳出嘴裡的泥,狀若瘋狂:“你到底是誰?!”
周徹取了一口短刀,將他頭顱提起:“其實你真得謝謝我,要不是我廢了你哥,哪輪得到你今天來送死呢?”
“什麼!?”郭登臨萬分震恐,難以置信:“你是六……”
噗!
橫在他脖子上的刀一切,便將他的氣管割斷,使他再也發不出聲音。
一股劇痛襲向郭登臨,他感受到生命正在逝去,巨大的恐懼降臨,渾身開始抽搐起來。
殘存之間,他聽到對方喃喃道:“腦袋便是登鳳榻的門票麼?那我就切下來試試吧。”
隨後,他看到一個失去頭顱的脖腔,是他自己的身體……